报警、采血、登寻人启事,有关李飞的消息却始终石沉大海。何树军的同事刘广斌分析,受技术限制,办案人员很难有突破,“当年的侦查都凭人工,层层排查,像大海捞针。”
何树军理解同事的不易。而理解背后,她的生活从此天翻地覆,“不再是生活,而是活着。”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回儿子。
她说她打一开始就有一种“很难说出来”的直觉:母子连心,她知道儿子还活着。
为方便跟进案情进展,儿子一失踪,何树军就住进了单位的值班室。她总替同事值班,这样遇上长假就可调休,好有充足的时间自主寻子——她利用一切时间,休息多于三天的,去外地找孩子;少于三天的,就进焦作附近的太行山里找,“万一孩子进山玩,迷路了呢?”
▲何树军年轻时与儿子的合影。(受访者供图)
这一找就是20年,何树军从正当年走入暮年。最开始,娘家、前婆家都有人陪同她找。几年下来,帮寻的家人逐渐退出,前夫也出国了。
只有她像一块陨石,不燃尽、撞毁,就绝不停下。
“能省一笔省一笔,家都给我败光了”
11月12日,何树军连夜开车从洛阳赴南阳市。
晚上的城际道路冷清,车少、灯少、声音少。何树军习惯性地和手机对话:“小度,小度——讲个笑话。”手机没有反应,她笑道:“真叫它时它不听,不叫它,又老是瞎回答。”
当夜宿在汝阳服务区。在厕所洗漱完毕,她非常欣喜,“里面有热水!”
她出门自驾是极简主义,带雨伞、被子、热水壶、两掌宽的背包与挎包。只穿一套衣服,不带多的衣物——为省钱,住车里,更衣不便。但背包里一定要放个小小洗漱袋,用每袋一块多的“美加净”滋养霜,“出来也要臭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