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柴永峰跟我们诉了不少苦,更多挑战来自平台数字化更新,这也是今年一号文件的要求,他不仅要自己学会,还要赶在逾期影响客户征信前,开车去教客户快速还款,每个客户常常来回教几次。
甘肃天祝小额信贷机构客户经理柴永峰:我跟他就说了,转账的时候,就跟那水管里的水一样,从我这边输到你那边去,那边堵住了以后,钱退回来了,不会没的,你放心点的就行,没事。他就慢慢敢拿起手机点了,不然不敢点。
事实上,即便能从传统银行贷款,但因脱贫对交易成本和时间成本的极度敏感,让人倾向投靠亲戚朋友的私人贷款。在我们拍摄期间,孙同全做了一个统计,中国农村的私人借贷,占整个农村借贷总量的60%左右。这让他更加坚定推广小额信贷的决心。
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农村金融研究室主任孙同全:致贫的原因可能会有很多,整个资金缺乏往往是最大的一块短板。中国现在大机构是不缺的,最缺的就是能够为这些小微的,这个信贷需求提供服务的机构。我们一直也在呼吁政府,就是给这样的一些机构,能够解决这样一个法律地位上的问题,明确一个合法的地位,让小额信贷机构能够放手去干。
天祝县去年二月份脱贫摘帽,一号文件强调,像这样曾经的深度贫困区,从脱贫之日起设立5年过渡期,保持现有主要帮扶政策总体稳定,防止规模性返贫。小额信贷以及已实施的农机具和大棚设施抵押贷款等业务,将在今后乡村振兴中大有可为。但放眼全国,虽然天祝脱贫了,其与发达地区仍存巨大鸿沟,还需要金融扶贫之外的更多支援。
甘肃天祝藏族自治县扶贫办原副主任赵生成:比如说资金的问题,技术的问题,产业发展的问题,还有教育、医疗、卫生、住房这些问题,一方面需要政府推动,一方面也需要社会上的技术人才力量的支持。
接触柴永峰的时间大多在车上,他常常来回几百公里,从早跑到晚。但看到客户完成信用毕业、借到款、生活步入正轨,所有的苦都成了幸福。脱贫摘帽后的乡村振兴,他选择初心不改,奋斗在路上。
白岩松:从现在看,我国绝对贫困问题得到了历史性地解决,但请注意,强调的是绝对贫困。但是相对的贫困,在未来依然会存在,更何况水涨船高,人们对美好生活总会有更高的期待。而另一方面,脱贫攻坚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硬扶贫问题的解决,而软扶贫依然在路上,这个软就包括着文化,教育,智力等等很多层面,在这些方面,中国绝大多数的乡村依然是贫困的。比如中国90%建档立卡的贫困人口为初中以下学历,其中小学文化、文盲或半文盲的比例超过50%,远高于平均水平,接下来我们该继续做些什么?
把贫困地区的孩子培养出来
这是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近期对于贵州毕节七星关区的一次调研,七星关区已于2020年3月退出贫困县序列,脱贫近一年后,贫困居民的生活状况和子女教育情况,是本次调研的重点。
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理事长卢迈:我去过胡家贵那个家多次,他是属于那种扶贫的重点,能力相对差,这个又不肯去努力。国家已经载帮了他很多了,很早就帮他修了房子,然后又帮助他这个生产方面,种植、养羊、养猪都不太成功,最后给他一个护林员的工作。
43岁的胡家贵只有小学文化,在他家的墙上,保留着他当年用最简单的计数方式写下的打工工资,这些数字,记录着这个家庭曾经的贫穷。如今,护林员的工作让胡家贵家生活有了基本保障,但卢迈更关心孩子受教育的情况。胡家贵的妻子有智力缺陷,但是两人养育的子女却多得惊人。几年里,卢迈四次来访,每次这个家庭都会增加一个孩子,而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