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取经”时,也有学校介绍了富有特色的“职业生涯规划课程”,比如邀请学生家长(多是社会精英,拥有体面职业)到学校给学生“授课”;以及自编授课教材。听到这些,张毅唯有感慨当前农村学校这在一领域的“一片空白”。
“倘若开课,教师、教材都成难题。”张毅说,况且,农村学生的父母多在外打工,且职业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可能像城市里的父母那样“现身说法”。
对于成都树德中学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早在2013年,该校便开始试行生涯发展课程。此外分层、分类等教学方式也在个别学科试行,提前对新高考下的管理模式进行尝试——这些探索都是“自觉”的。
相较之下,张毅所在的农村中学目前做得较多的仍是学习和“消化”沪浙经验。尽管意识到改革会在管理模式及技术应用上对学校提出新要求,但他们目前颇感“无力”,唯等上级部门作统一安排。
更大的困难还来自于“师资”问题。澎湃新闻2017年3月份曾走访石门县多个乡镇中学,彼时师资流失问题已困扰这些学校多时。张毅所在学校一名负责人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称,县城两所中学几乎每年都会通过公开选调从农村“挖”走一批骨干。在县教育局组织下,这位负责人曾跟随县城中学一道前往湖南师范大学招聘,结果是“城里中学投来的简历一摞又一摞,自己学校没一个人来问”。
张毅告诉澎湃新闻,湖南新高考改革时间表确定后,为储备教师资源,城里实力丰厚的中学“挖人”的力度猛于从前——今年暑假前后,又有多名老师离开。“省城学校挖市县老师,市县学校挖乡下老师。”张毅坦言,最受伤的仍是处于末端的农村学校。
可在他看来,老师恰恰是新高考改革的一大关键。“没有足够的老师,‘走班制’开展起来有困难。”更令张毅无奈的是,新高考本应促使中学发展自身特色学科,但对他们学校来说,老师“数量”尚且捉襟见肘,遑论在“质量”上形成“特色”。“当然,改革一大目标是给学生提供自由选择学科的权利,但这种选择不是无限制的。如果可以,我们也计划学习沪浙地区的‘套餐’形式,尽可能多地提供组合供学生选。”
此外,据张毅估算,目前学校教室勉强够一个年级开展“走班制”。“高中三个年级呢?”张毅说,作为农村学校,该校近年来扩建教学楼、食堂都是自己筹钱,至今还有“建设欠账”。教育部门会有一些拨款,但不多,主要用于改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