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大学毕业分别去了美国、意大利,他也老了,蹬不动了。两年前,他给三轮车装上了电瓶。
身边人都劝他别出车了,他不肯,这是他的念想。早上九点出车,下午五点收车,开不开张没关系,有人跟他说话就成。
两个月前,安林从住了一辈子的福祥胡同搬了出来,文物腾退,建筑工人最近正改造他老宅,大门口用红砖封了一半。
他的拆迁房在北苑,12层,别人看了说“您这房子不错,视野真好。”安林觉得跟坐监狱一样。
“原来我往我们家门口一站,胡同从东头看到西头,那多带劲啊。”
虽然家具物件搬走了,锣鼓巷还是他的家,他在附近租了间房,出车累了、喝多了落落脚。
别人问他,都说“胡同文化”,到底什么是“胡同文化”?
安林回答,“一是这建筑风格,再就是市井生活。”
蹬了大半辈子三轮儿,市井里泡了一辈子,老来有吃有喝、有人敬重,他很知足。
新京报记者杨静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