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位北大毕业的女硕士辞职去做北大食堂阿姨的消息传遍全网。她毕业于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毕业后选择在北大餐饮中心工作,希望能为大家提供便宜健康又好吃的饭菜。为此她放弃了央媒和大厂的offer,在做管培生轮岗期间还曾担任过一段时间的食堂阿姨。
去年5月,26岁的她辞去了这份工作,并在社交平台上解释了辞职原因:一是发现学生时代的想法太天真,二是编制无望,五六千块钱的工资在北京确实不够花。高学历年轻人愿意做体力工作的现象并不罕见。猎聘2023年针对当年应届生的调研显示,当问及他们如果没有找到心仪工作是否会选择蓝领类工作时,61%的应届生表示会考虑。
不仅是没有工作经验的大学生能接受蓝领工作,一些有工作经验的白领也能接受这类工作。豆瓣上有个汇聚了近10万人的小组——“轻体力探索联盟”,其介绍词写道:“社会惯性里,坐办公室的白领生活永远比草坪修花的工人生活更值得憧憬……可是,不开心的人却越来越多,焦虑、抑郁现象越来越普遍……有的时候,看到园艺师、发型师、旅拍工作者、保安大哥、修理工人、家政人员他们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也会很羡慕……人生是有许多可能性的。”
这个联盟中有一位自称“互联网失业女工”的成员biubiu,找了一份服装店拍照的工作。由于新店开业,biubiu主动承担起服装销售的工作,首日就卖了不少钱,老板对她很满意。往后的日子,她在服装店一边拍照一边卖衣服,每天工作4-6小时,忙完店铺卫生和熨烫衣物后,最重的活就是拖地。她的底薪足够日常开销,卖出去的衣服还能带来提成。在客人少的时候,她会干点自己的私活,感叹这种生活比当互联网牛马快活。
一些年轻人为了更快地找到轻体力活,不惜把自己的学历由高改低,例如把最高学历从本科改为高中。有些人因此如愿找到了酒店前台、仓库管理员等工作,起薪四五千,到点下班让他们感到满足。然而,体力工作真的适合高学历人才长远的发展吗?
一个没有上过大学的外卖小哥在视频中说,他一个月挣几千块,甚至比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挣得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将来过得比他们好。再努力十年,他的工资就算上万块,仍然在大街上东奔西跑送外卖,而那些当初挣得比他少的大学生已然薪资翻倍,职位高升,见识和人脉都在增长。长此以往,彼此的阶层差距越来越大。
四川大学哲学系硕士毕业生陈涛曾因失业送外卖而登上热搜。在此之前,他做过知名媒体的记者,经历创业失败后,求职艰难,为了缓解生存压力,他送起了外卖。一开始比较顺利,但随着骑手不断增多,他连续四五个小时都接不到单,最终退出。后来在朋友推荐下,他进入了一所民办大学当新闻系老师,同时负责学生的择业问题。
有些人主动退出白领职场选择做轻体力工作后,几乎等于下了牌桌,长久离开了真正的职场。雨田曾是北京一家报社的记者,十几年前因工作不顺心裸辞,打算开一家日料店。由于缺乏经验,她去一家日料店当了几个月的服务生。熟悉日料店运作后,她对开店失去了兴趣。后来不断做各种兼职,但都无法持续。在做了几年自由职业之后,她尝试重返写字楼,但已经无法适应办公室的工作,最后彻底放弃全职工作,继续成为自由职业者,面临收入不稳定的风险。
虽然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个人都职业的选择都值得尊重。但从现实来看,对高学历人群尤其是其中的年轻人而言,体力工作的稳定性和成长性相对较差。如果是为了眼前生存,可以将其作为暂时的过渡,一边积蓄力量,寻求更好的机遇。从长期职业发展看,除非选择在这个赛道创业,否则轻体力工作对于年轻人的职业持续性也很差。有些年轻人在不同的轻体力工作中不断切换,每份工作只有短短数月,回头来看,所有的工作都在蜻蜓点水的阶段,没有深入的沉淀,年华悄然流逝。职业起点太低或职业经历前后完全不相关,即使有再高的学历护驾,也会让HR紧皱眉头,甚至连简历初筛都不能通过。即使进入面试环节,面试官也会质疑当事人的职业规划不清晰,怀疑入职后的责任心和稳定性。长期从事轻体力工作,职业道路可能就此定型,以前怨恨的白领工作,可能再也回不去了。至于卷和累,当前形势下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是如此,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职场更是各种利益、权力和关系博弈的场所,逃避这些问题可能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换个角度想,这些纷繁复杂的场景何尝不是帮助自己成长呢?人生的一切,都标好了价格。你的选择就是你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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