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儿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可靠,养女防老逐渐成为一种趋势。陈琳的母亲经常抱怨她的哥哥结婚后很少关心家里。当初父母为哥哥买房、办婚礼花费了30多万元,并因此负债。自从哥哥婚后住进了城里,他以自己的新家庭为主,村里父母的需求基本都由陈琳负责。尽管陈琳并非亲生,但多年来她一直在照顾父母,购买他们需要的电器和生活用品。哥哥过年时多不回家,而陈琳隔一年会带丈夫和孩子回去陪父母过年,有时也让父母去她家过年。平日里,她平均每两三天就会给父母打视频电话,让他们感到高兴。
陈琳今年28岁,老家在四川农村,父母是地道的农民,除了种地,在农闲时会去建筑工地挣钱。陈琳的哥哥大她7岁,结婚已10多年,有2个孩子。哥哥自结婚后就进城生活,父母留在村里。几年前,嫂子生孩子后,母亲本想去帮忙带,但怕婆媳合不来,最后是哥哥岳父母去的。此后,岳父母就跟哥哥住在一起,哥哥跟父母的联系变少了。于是,父母的需求都提给了陈琳。2018年,陈琳从一所大专毕业,工作不太顺利,但她婆家经济条件较好,所以她母亲要什么她都给买。去年,陈琳做生意亏了近三十万元,她告诉父母现在没有之前那么宽裕,但母亲还是习惯找她解决问题。最近,陈琳找哥哥谈过,希望他每个月给父母拿1000块钱,哥哥默认了。因为负债,陈琳只能每月给母亲500元。
孙丽云今年35岁,是当地乡镇医院的一名儿科医生,也是家里的老幺,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前不久,孙丽云的母亲生病住院,查出了脑梗。随后,她跟哥哥、姐姐商量,为父母制定了一个养老计划。按照计划,兄妹三人每月固定给父母生活费,让他们不再操劳。这笔钱,哥哥每月500元,姐姐200元,孙丽云500元。传统节日、父母生日的红包和礼品等费用由子女各凭心意给予。此外,父亲因慢性支气管炎常用的吸入药剂费4000多元和父母住院费2000元以内的由孙丽云承担,超过2000元的部分她和哥哥均摊。尽管哥哥并未结婚,但在过去的很多年里,父母更多还是由孙丽云照料。她在医院工作,父母日常看病就医基本上由她负责,每年都会带父母做全身体检。2015年,她给父母一次性补缴了养老保险,花了2万多元,现在父母每月的养老金加起来近700元。次年,父母想翻修村里的老宅,孙丽云出了5万元,姐姐出了1万元,哥哥因为当时刚在市区买了房子,没出钱。父母平日住在村里,每逢节假日孙丽云几乎都会回去看父母,父母偶尔会来她镇上的家里住上几天。姐姐在重庆,回来较少,但每次回来都会给父母钱和礼物,在传统节日的时候也常转钱给她,让她转交给父母。哥哥常在市里打工,回来的次数比较少。在日常交流上,她与父母更融洽。
女儿参与父母养老在农村是个新现象。甘颖在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公共管理学院进行研究时发现,女儿养老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经济上的支持,如分担医药费、购买生活用品;二是生活上的照料,如农忙时回家帮忙、周末照顾父母;三是情感上的互动,如频繁打电话、回娘家陪伴。这些行为在陈琳和孙丽云身上都有体现。
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社会变迁导致孝道文化的衰落,打工经济兴起使得村庄中的孝道伦理瓦解。另一方面,少子化倾向和女性地位提升使得女儿有了参与养老的可能。计划生育政策使得农村家庭中儿子数量减少,女性在家庭中的经济地位提高,她们有了更多的话语权和资源来参与父母养老。尽管如此,女儿养老并不意味着儿子不养老,而是共同参与养老,提高了老人的养老质量和幸福感。然而,这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如家庭财产继承的问题,可能会引发兄弟姐妹之间的矛盾。
6月13日,民政部联合22个部门,发布了《关于加快发展农村养老服务的指导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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