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28日,在上海的WBO(世界拳击组织)蝇量级(次最轻量级)世界金腰带卫冕战中,邹市明在第11回合因体力不支遭连续重击摔倒,不敌对手木村翔。赛后,邹市明发微博表示,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他将继续奋斗。虽然在这次比赛中失去了金腰带,但邹市明仍然是一位伟大的运动员。他赢得了职业金腰带、奥运会、世锦赛、亚运会、亚锦赛、全运会、全锦赛等所有他能拿到的冠军,铸就了前无古人的全满贯。
那么,邹市明为何能取得如此成就,今天库叔带你看看这些成就背后的故事。同时,库叔还准备了10本邹市明的《拳力以赴》,送给评论排名前十的读者朋友。
文|邹市明
本文为瞭望智库书摘。
摘编自《拳力以赴》,中信出版集团出版,不代表瞭望智库观点。
有人以为拳击第一要义是战胜对手,但战胜对手之前,是漫长的与自己的斗争:雕琢自己,战胜自己。
邹市明履历:
2003年,世界拳击锦标赛上夺得男子拳击48公斤级亚军,实现了中国拳击在世锦赛历史上奖牌零的突破;
2004年,雅典奥运会男子拳击48公斤级比赛中获得铜牌;
2008年,北京奥运会男子拳击48公斤级比赛中获得金牌,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获得奥运会男子拳击48公斤级冠军;
2012年,伦敦奥运会男子拳击49公斤级比赛中再次获得金牌;
2016年,WBO蝇量级比赛中获得世界拳王金腰带。
我与我,周旋久
我的身体是一串数字。
45公斤,参加少年赛,瘦到不行,比赛前一天还在吃夜宵增肥。
48公斤,打成人赛,拿到了我的第一块世界级金牌。
49公斤,伦敦奥运会,比赛结束后我拍下一张自己皮包骨头的样子,发誓再也不瘦成这等熊样。
51公斤,升级打这个级别的职业赛。
要保证比赛的时候一切顺利,体重平时就处在严密的监控当中。每日称体重,将所有异常的波动在日常生活的克制中调整回来。平日的体重绝对不能超过比赛项目3公斤。因为赛前若降重过多,身体太过干燥,不仅影响健康,也会影响比赛状态。
我的饮食,常常是这样的:菜花用热水焯熟,加简单调味品凉拌调味;整块的没有油星的水煮牛肉;冬瓜加少许鸡块熬汤。餐桌上有好多精心烹饪、色味俱全的菜挑逗着舌尖,属于我的三两份菜永远是清淡少油盐,即便是牛肉,也只有不多加烹饪的清淡气息。时间长了,我会觉得赛前的饮食控制像一种修行,在所有美食美味的诱惑中,选择了一份克制。
常有其他领域的朋友问我减肥秘方,哪有什么秘方,认定了有要完成的东西,把梦想当宿命去承担,别无他念,年复一年。
除了饮食克制清淡,就是防微杜渐。我心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绷着,稍微吃多了,站上体重秤稍有波动,第二天就需要更勤勉地练习,将其代谢掉。为此,我确保在任何时候,周围都会有体重秤的陪伴,在刻度和数字的包围和确认下,我妥善维持着自己的体重。省队训练期间,训练场上不起眼的某处挂着一个表格,每个人的体重波动都记录在上面。教练看到哪个贪吃鬼吃多了,就抓过来脱掉鞋和衣服,称一下。超重做不了假,超重的人被赶去跑步,绕着训练场像陀螺一样,一圈又一圈。
备赛阶段,先是缓慢降体重,降至高过参赛级别上限两公斤以内;赛前一周至一个月的时间,再将最后两公斤体重降下去。这样的节奏能保证比赛时肌肉力量达到最大。一切都在计划中执行,身体像一辆发条车,即将出发之前,将发条扭到最紧,留下了最精干的肌肉,等着开战哨响。
日常里的保持体重,是来来回回和身体交战,一招一式地打回去,重在意念坚定。到了赛前,控体重的冲刺阶段,底层脂肪降到不能再降,就要靠主动性脱水。这是一场更加痛苦而艰辛的战役。
主动性脱水,是指通过少喝水、多出汗、蒸桑拿等手段,最大程度降低身体的含水量。身体一开始干,脸马上就会凹下去。拳击运动员们每个人带着一个尖下巴,开始了控体重最为痛苦的环节。
降低身体的含水量有专门的控体重服。
使用时,先在里面贴身穿上保暖内衣,又厚又吸汗,然后套上控体服,控体服像雨衣一样不能透气,材料密闭光滑,在手腕和脚肘处可以扎起来。需要的时候,最外层还要再套一层风衣。装备齐全以后,开始在烈日下面爬坡。天气炎热,穿着厚厚的衣服,身体成了一个移动的热水壶,爬完一大圈,累得满身湿透了,上气不接下气回到房间。脱下的保暖服一挤,全是汗水。把保暖服一扔,赶紧上秤看看体重有没有降。
主动脱水训练,我一节课下来会降一公斤多,大级别的运动员则可能会降两三公斤。在正常训练状态下,我每晚的消耗在0.2两到0.3两之间。降体重次数太多,数据早已熟稔于心。
最刻骨铭心的感受是“干”。不可以喝水,嘴里实在太干的时候,只好用水漱漱口,然后再吐出去。为了安慰因为干渴而焦躁的身体,我们这些拳击运动员发明了“冰块止渴法”:一块剔透晶莹的冰块含在嘴里,慢慢融化,嘴里会保持一点儿湿润的感觉。一块可以含好久。
比赛前一晚,就到了最难熬的时候。第二天早上要称重,当晚不进食不进水,照常训练,训练结束后睡觉,等着第二天称体重。控体重时间久了,对每个阶段身体的反应就有了预估。通常身体的感受是有层次的,开始时是渴,等挨过去了,饿的感觉就更加凶猛地反扑过来。有人不幸有胃病,睡不着,用枕头顶着胃生生扛一晚上。
我反复去上体重秤,寄希望于水分的蒸发让自己的体重创下新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不想说话,有人跟我讲话,我就说:“不要说话,不要说,不要烦我。”身体状态与心理状态密不可分,身体摄入上的匮乏让人莫名焦躁。尤其当我一边背负着要在重要比赛拿到好成绩的巨大压力,同时自己的体重离标准怎么都还差零点几两,怎么也降不下去时,还要在虚弱的状态下再穿着不透气的控体重服出门跑步,情绪就会低落到冰点。
虽然减重史充满血泪,但与体重最好的相处方式是常态的精密控制,否则就会与它打起战争。
不似举重运动,称重后可以去吃饭,再也不受体重的局限。奥运拳击的每一场赛前都要称重,加上拳击赛程冗长,对体重的控制就需要强大的严谨和自律。
骄傲与悲怆
伦敦奥运会,从开幕式开始打,打到快要闭幕,我终于拿到了中国代表团的最后一块金牌—第38块。奥运村充满着放松而热烈的氛围,我们从头发丝到脚指头全部放松了下来。手机提示音不断响起,祝福短信从世界各地不断飞进来。我们拳击队的人结束了尿检和新闻发布会以后,连澡都没洗,就被拖到了闭幕式会场。
英国摇滚天团缪斯乐队桀骜不驯地唱着:
And I choose to survive, whatever it takes. Because I choose
to thrive, I’m gonna win.
(我选择生存,无论如何,不计代价。因为我选择发光,
我将赢得胜利。)
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参加狂欢,仅有的感受是饿,很饿,但又好像陡然失去了吃的能力,饿,我却没有了食欲。如歌里唱的一样,数日勤勉练习,终于成就了台上的闪光,而为了拳台上的生存和胜利,我,我们,已付出了太多。
分级别的比赛中,运动员通常选择比体重稍低的级别参赛。临赛前,有规划地降低体重,减少脂肪和身体含水量,就能达到在同样的身体重量下,有更小的体脂和更强大的身体力量的目标。这样,赛前的体重称量就成了一个关键的关卡,哪怕仅仅超过0.01公斤,都会被严格无情地拒绝在拳击台之外。参加奥运会,每一场比赛之前,为了体重达标,我都要不吃晚饭熬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顶着灰白的天色称体重。称重后稍事休息,再打晚上的比赛。打赢了,就意味着还要比赛,还要称重。下场以后立马穿上控体重服,跑出门去。
关于奥运会记忆的味道,是饥饿的味道,是骨感的躯体。
伦敦奥运会结束后,我看到镜子中皮包骨头的自己,对着镜子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发誓再也不要回到这样的体重了。奥运精神是“更高、更快、更强”,我不知道现代社会有多少普通人体验过饥饿引发的低血糖眩晕。我们的体育精神,不仅探索着敏捷、速度、力量的极限,也用这具血肉之躯,游荡在最饥饿的肚肠和最精壮的肌肉之间,用躯体扩展着人类的可能性。
今天,职业拳击台上的我,仍在体重刻度和数字包围着的空间里,仍旧在与食物和体重日复一日地较量。
通过强大的克制,赢得竞争王国的自由。
35岁,51公斤,一个拥有肌肉和匀称身材的大男生。有点儿骄傲,又有点儿悲怆。
业余拳击与职业拳击
时差是一场感冒,它不严重,却让人困扰。
重新建立生物钟,是反身体本能的,但是要完美拿下比赛,又必须训练自己的身体迅速适应比赛地时区,才能保证在拳台上大脑的绝对清醒和身体的绝对敏锐。
我以强硬的态度对付时差这个对手。倦怠的飞行过后,不是理所当然的休息,窝在宾馆里拉上窗帘大睡,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放下包就立马投入高强度的训练中,重新调整身体节奏。放下包,穿上训练服,戴上拳套。空击热身,一连串有节奏的出拳,飞行带来的慵懒立刻消除大半。接下来6~8回合的实战,拳击手看到对手,拳击手面对对手,如同猎鹰看到猎物,精神一下提起来。这样,做一些技术训练,练完以后放松跳绳,酣畅淋漓。
拳击训练中,因为高度的警戒和身心集中,对人的体力造成的消耗非常大,下飞机后的训练,就像把潮湿毛巾拧干一样,去除了身体的一路积冗。晚上训练结束,洗澡之后,带着身体的困倦,打败时差,很快就进入了睡眠。如此两三天,很快就适应了当地时区。如果顺应身体的疲惫,想睡就睡,身体只会越来越骄纵,一直昏昏沉沉。但反其道而行之,在刚下飞机,最难受的时刻去逆本能地训练,反而能降伏娇气的身体,一路驾驭它,突破困境。
31岁那年,当我站上职业比赛的拳台,需要调整的不仅是不同时区的时差,更有带领身体,与业余打法留下的肌肉记忆作战,重新建立一种与职业拳击配套的体能系统。
我的风格,和同样从业余拳击转到职业赛场的阿里、梅威瑟、德拉霍亚相似,轻盈,打快拳,飘逸,闪躲。教练罗奇教我职业动作的时候,我学得很快很好,可是到了赛场上,重心不知不觉就高了,打法不知不觉就显得业余了。
拳击的一个回合看似短暂,对体力的消耗却超出正常人的想象。场上3分钟,约等于慢跑好几公里。职业比赛通常12回合,而我长年只打4个回合。但奥运冠军上了职业赛场,拳头力度不够,肌肉的弹性不够,爆发力不够,体能不够。我的身体,它带着多年练习的老伤,带着那些数不清的对打场面的闪躲记忆,跟随着我,这次,像歌里唱的,快到终点,才能知道,又再回到起点,从头上路。
从在野校开始练拳的时候,我不就因为臂长太短,被认为不适合拳击项目吗?靠着永远比要求的训练强度多一点,靠着走在路上把落叶都当作对手来躲闪的痴迷,我拿到了奥运冠军。这次,我也有信心,颠覆我的身体。
拳击台有着迷人的公平性,用拳头说话,不像一言堂,不像扯皮论证,拳有输赢,众生平等。它不给昨日的王者特权,也不扼杀平头小卒出头的可能性。
职业赛的拳台同样是7平方米,陌生又熟悉。我开始了对自己技巧和体能魔鬼式的训练。无论如何,我都要战斗,不是吗?热身、慢跑、跳绳,重沙袋、梨形球、速度球,一拳不少,
分毫不差。
手靶、实战、移位、躲闪、收力、出拳。
在罗奇的训练馆里,我是一个不知疲倦的修行者,以最繁重的身体刑役,突破职业拳坛对我身体的成见。
电影《太极张三丰》里,李连杰扮演的张君宝,少年习武于少林。师门离散,有奸有善,为了匡扶正义,要用新的功夫来变得更强大。他一日突然悟道,在令人欣喜若狂的过程中,先是从水缸体悟到了“以柔克刚”,从不倒翁的形态里演化出“借力打力”的武道,创立太极拳。
太极与少林武术在身体重心的运用、进攻的柔韧程度和节奏上都不相同,但是张君宝在少林寺多年打下的基本功,是一切的基础。牢固的基础和丰富的实战经验,遇到合适的契机和新的武术思路,发酵和碰撞出一种新的味道。
业余拳击之于职业拳击,难道不是少林功夫之于太极吗?肌肉记忆是一个战士在常年的训练下,应对实战的本能反应,闪躲,进退,步法,在练习中成为先于人脑的应战反射。这样,在任何类似的时刻,都可以迅速做出身体应对。如果彻底抛弃这些,难道在拳台上只剩下重拳吗?对不起,那必败无疑。
我告诉自己,要在心里灌注职业风格的心法,修正一部分的肌肉记忆。我疯狂地刷新自己的大脑,也在千万次练习中灌输给自己的肌肉:要进攻,要降低重心,要凶狠,莫畏惧。梦里都在提醒自己。
训练室有着各种器材,五颜六色的训练器材,花样频出的训练手段,我用这些千方百计地规训着我的身体。不同重量的哑铃,冷冰冰地排列在一起,我变换着训练动作举起它们,来增强上肢力量。
一些彩色的格子框架平铺在地上,我变换不同的方式在这些格子间跑来跑去,以模拟拳击比赛中的步伐和协调性,控制移动的节奏。抱着一个巨大的彩球,我用不同甩肌肉的方式,向不同方向使劲砸下去,然后捡起来再砸,练习击打时甩肌肉的耐力,也夹杂着节奏练习。
除了技术上的业余痕迹,体能的欠缺也让我饱受怀疑。第一场职业赛只有4个回合,我却打得气喘吁吁。技术上没问题,但是体能不足。这就像一出华美的戏,道具惟妙惟肖,服装华美精致,表演精彩绝伦,但没有声音,再好的戏也出不来。
暂时的体能弱势不可能制约一个意念坚定的武人。民族英雄、迷踪拳第七代传人霍元甲幼年曾经因为体质羸弱,被父亲禁止习武,痴迷武术的霍元甲只能偷偷练习自家武艺。几年过去,一次外地武师寻访切磋,兄弟中武艺较好的人纷纷败下阵来,知遇劲敌,父亲霍恩第正想亲自上阵,霍元甲站起来和人交起手来,步步为营、拳拳生风,瞅准机会将对手扔出丈外,众人惊讶不已。
加倍的训练,强烈的兴趣,能让一个人从羸弱的少年,成为成熟的宗师,这就是不断代谢的身体在时光作用下的迷人之处。
在训练中,我永远比能做到的多做一点。体能不够,我就加强训练。职业拳赛对于体能和爆发力的超强要求让我决定在美国接受体能特训。堪称魔鬼式的体能训练,强度是普通人的两倍。
长跑和跳绳两项,是拳击体能训练的基础。拳击比赛一回合只有三分钟,但是在场上三分钟所消耗的体能比慢跑几公里还多,所以拳击手必须坚持不懈地长跑。最基础的跳绳训练,我用的是三公斤重的绳子,绳子很粗,沉重地拖在我身后,开始的时候,几乎要练到吐。
每天练完,觉得很辛苦,又听说明天还要加大强度,像是潮水一波又一波上涨,我艰难地保持站立着的姿势,不能倒下!
我永远知道我是一个拳手,拳头是我的尊严,身体是我的战场,挺过一份辛苦,才能获得更强大的躯体。
4凌晨四点的体能
“你知道凌晨四点钟的洛杉矶是什么样子吗?”
伟大的NBA球星科比曾经这样问记者。我可以认真地回答,我见过。我见过许许多多凌晨四点钟的洛杉矶。
我每天在好莱坞山晨跑,驱车一路路过道路两旁挺拔而高耸的棕榈树,至好莱坞山山脚的时候,还是凌晨四点,天还是黑的。这个繁华的城市,在此时还在彻底地沉睡,我摸着一点点光,开始我的晨跑。快要跑到山顶的时候,有非常陡峭的一个坡,在我身体能量被消耗到最低的时候,它像是一个关卡一样出现,守着山顶拦住我。
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太阳正在慢慢升起,正是因为坡极陡,随着我向上的脚步,面前的晨光越来越宏大,等到爬跑到最上面的时候,迈出最后一步,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融化在了朝阳的温暖和橙黄里,一场惊心动魄的日出尽收眼底。
我完成仪式一般,在那里的一根柱子上摸一下,标志着又完成了一次小小的胜利—成功登顶。无限风光在险峰,这时的景色是最美的。但我不能停下来,停下来,意味跑步对心肺功能的消耗暂停,不能有效完成对耐力的训练,因此只能毫不犹豫,继续下去。下山路轻松多了,我收不住脚,一路小跑,心情也因为一天成功开启而变得欢畅。
从山脚跑上山顶,再从山顶跑下去,总计8~10公里,这只是我一天训练的开始。
好莱坞山上阳光的味道,就是顶着最喘的那口气冲上去的滋味。最美的景色,莫过于在汗水挥洒的奋斗路上,最无法承受但仍旧坚持的时刻,看到了人间最美的朝阳。
在魔鬼式的练习之后,我的身体,终于开始变得像一个真正的职业拳击手。
左拳,右拳,转身,跳跃。
左拳,右拳,左拳右拳左拳。
转身,躲闪,躲闪。
左拳,躲闪,左拳右拳左拳。
左拳,转身,跳跃。
右直拳,紧接着是左勾拳。
铃声……
每一次站在拳台上,一切声音、一切叫喊和气味,连同这个世界一起消失。忽然之间,对手的每一个动作都变成慢动作。忽然之间,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第一场,我上来就像要吃掉对方般猛攻,情急之下重心频频飘起来。
第二场,为了证明自己可以进攻,我一直往前攻打,身体受伤,比赛完坐着轮椅进了医院。
第三场,我逐渐开始学会控制节奏,打得游刃有余,对手被我打得满脸飙血。
第四场,我开始打八个回合,在第七回合就KO了对手。
……
职业拳击生涯里一场又一场的比赛,我的表现越来越好。每一场比赛,都见证着自己的一次蜕变。
每天凌晨四点,总有逐梦人已经悄悄起床,在大多数人酣睡的时候向着自己的目标攀登;洛杉矶的太阳仍旧每天按时起落,它仍旧每天以最壮美的日出,嘉奖着那些晨起登顶的英雄好汉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