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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滇中一颗印”老房子 变身乡村振兴实验场(4)

对乡村CEO来说,真正成为乡村的经营者,或许还需要更多的实践和锻炼,董强介绍,“引进城市人才的尝试还在不断进行,目前,返乡的大学生和创业者,多是本乡本村人,返乡之后,也需要不断地学习,在未来,可能需要更多的渠道,吸引更多专业的人才来发展乡村。”

正在扩大的乡村实验

在麦地冲,因为村民的踊跃参与,专家团队建议将集体企业设计成股份公司,邀请村民入股,每股5000元,或以闲置民居的价格折算成股份。由村民投入的20余万元股份便成了公司的启动资金。

云南“滇中一颗印”老房子 变身乡村振兴实验场

改造后的麦地冲,既有传统乡村的魅力,又有现代生活的气息。受访者供图

运营半年后,公司有了盈利,到2021年底,进行了第一次分红,“当时约定的是1年一次分红,其实当时还不到1年,但因为是年底,而且也为了吸引更多人参加,所以进行了一次分红,每股分红500元,相当于股本的10%。”

破旧的闲置房屋,改造后成为了创造利润的新产业,这引发了更多村民的兴趣,于是,在2022年初,有三位村民主动提出用老房子入股。李爱国就是其中之一。李爱国全家都在附近的镇上居住,家里有老父亲,两个儿子,一个成家后常年在外务工,另一个因患病缺乏劳动能力。李爱国在村里的老房子闲置八九年了,他也无力维护。他从没想过,这个原本被放弃的老房子,还有能赚钱的一天。所以,在村里新成立的公司第一次分红之后,他就用老房子入股了。

类似的故事不仅出现在雁塔、福安、麦地冲3个村子,从2019年到今年,李小云团队的乡村振兴实验点,在云南下辖的各个市县不断增加,如今已经有17个村庄。如在昭通范家坝,依托当地自然景观打造的“花山草海,七彩塘坝”,依托高山苗寨建设的“云中苗寨”;在临沧的萝卜山村,依托农业特产推动小农户对接市场;在帮东村,基于傣族文化打造边境商业集镇;在小落水村,利用传统石板房建设文旅融合新业态,成为了当地乡村振兴的切入点……

对话李小云

保护老屋,也是保护历史记忆

新京报:在过去脱贫攻坚的历程中,你就一直在村庄里帮助村民盖房子,为什么对建筑这么感兴趣?

李小云:人类的建筑,承载着我们的社会记忆、文化价值的记忆,也是人类生存和发展智慧的结晶,中外的很多建筑,都沉淀着悠久的文化,并不因为它老而失去价值,反而变得更加珍贵。所以从一开始进入乡村,我就一直在关注乡村的房子。我喜欢帮助农民盖房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新京报:农民自己也在盖房子,和你盖房子有何不同?

李小云:过去的几十年,乡村的建设中,有一些非常值得注意的现象。一方面,农民越来越多地仿照城市建高楼,另一方面,传统民居的居住条件太差,有条件的农民不愿意住,改造的成本又很高,所以保护起来非常困难。所以,从2015年起,我就开始尝试不对古民居做大的改动,在保留传统民居本身的结构、材质等特征的前提下,既可以让农民能够进入现代生活中,又不会给他们造成太大的负担。

新京报:所以,盖房子其实并不是盖新房,而是改造传统民居?

李小云:是的,古民居现在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状态,它们很有价值,但缺乏保护的力量,如果全部通过财政支付的方式去保护,不太现实,依靠农民自身的力量,则更加不足。所以,我想着是否可以通过市场机制来实现保护古民居,让古民居成为产业,为农民带来持久的利润?过去这些年的实验证明,确实是可行的,而且已经有了一些很好的样板。

新京报:此前你在云南、湖北等地都有过类似的实验,这一次有何不同?

李小云:

之前在云南勐腊的河边村,湖北恩施的枫香河,帮助农民改造古民居,一方面让古民居接入现代化的生活,另一方面嵌入客房,给村民打造一个可持续的产业。这一次的不同在于,选择的村庄距离城市比较近,可以更多地引入城市的人才、市场、管理方式等,为乡村的发展提供动力,所以我们把这一次称为都市驱动型乡村振兴实验。

新京报:当前,许多地方的村庄也在不断建设和改造成为网红景点,你的实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小云:当前有些地方发展乡村,大量引入外来的资本,结果利润都被他们拿走了,农民没有得到太多实惠,也成了乡村振兴的旁观者。这不符合我们的理念,实际上也不符合乡村振兴的目的。乡村振兴的主体是谁?是农民,不是那些外来的资本,下乡的企业。我们的理念一直都是利润留在乡村,让农民成为主体。所以我们在进行实验的时候,并不是去指挥农民做什么,而是帮助农民建立起现代意识、市场意识,提高经营的能力,建立起新的业态,使乡村振兴真正成为农民的振兴,乡村振兴的利润,真正留在农民的口袋里。

新京报记者周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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