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扩大医疗服务资源,以应对越来越多的病患需求背景下,医院的承包制发展迅速推动,科室承包也应时出现。发展到1995年及后期,这一技术合作模式被放大并开始扭曲,以莆田人为代表,街头游医纷纷变身科室承包人。今天所说的“科室承包”开始出现泛滥的苗头,广被诟病的医疗虚假宣传也出现了。“生意就是这样,越做越大,街头游医到承包科室,就是一个转正的过程。”一位莆田医疗人士称,当时承包一个科室需要几十万,而开一家小型的医院至少也得七八十万。
发展到1995年左右,一边是公立医院市场活跃度不断提高,一边是承包科室在铺天盖地铺开,类似于北亚医院的民营医院,虽然技术无需质疑却在逐渐繁荣的经济环境中首次感受到压力。“在这两方的强势夹击下,一些原本发挥余热而设立的民营医院日子越来越不好。因为这些老医生们的观念里看病是救死扶伤,不是一门生意,医不叩门。”公立医院一位人士说。
1996年,丁先生去世,医院开始进入一度的没落期。“院长起着决定性作用,因为涉及到经营思想的方方面面。”肖正权说。2000年末,肖接手时,全院只有9个养老病人,24名医务人员。
业界将1990年定义为:民营医院发展史上的分水岭。这个分水岭之后,中国医疗市场真正活跃起来了,但也是中国医疗服务变形的分水岭。
承包科室、诊所利用街头广告争抢患者,到1990年代后期,医疗宣传铺天盖地。中国的医疗服务体系开始出现扭曲,医疗信息、医学技术、医学资源不对称大幅出现。
然而,在这一阶段中,多数民营医院、承包科室的个体行医人士,大都在补缺公立医院的缝隙,以进入专科领域为主,为口腔、眼科、泌尿、不孕不育等等领域。在这一阶段中,较大的民营医院床位数在200到300张左右,小的在50张左右。民营医院的分布主以广东、浙江为主。
即使存在诸多问题,1997年,被业界解读为“史上最振奋民营医院信心的政策”出炉。
这份文件是《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卫生改革发展的决定》(中发〔1997〕3号)。文件提出,将社会办医定位为医疗卫生服务体系的补充力量。民营医院的补缺角色、社会地位被真正认可。
这年,云南肾脏病医院成立。“我们始终相信,民营医院一定会成为我国医疗事业的强大补充,这也是我们创办这家医院的初衷,也是坚持至今的强大信念。”云南肾脏病医院院长葛树森称。
问题在聚集
2000年末时,肖正权以120万接手北亚医院。在这之前,他任职于中国中医研究院科技合作中心。从90年代初开始,在“搞活经济把科研转化为生产力”的号召下,各科研单位便赶时髦一样纷纷办公司。中国中医研究院科技合作中心也在列。
丁先生去世后,她老伴坚持多年,但终因财力不支欲将医院整体转让,要求转让费为120万。此时,肖正权所在单位欲接盘,但无法接受这个报价。医院的全部资产是24个员工,每年28万的房租。当时业界给出的估值80万较为合理。
在与丁先生老伴推心置腹后,肖正权答应了120万的价格。“老先生的一席话很打动我。这么多年由于经营不好,我把所有的积蓄全都花光了,也借了债,总共的所有是120万,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我现在80岁心脏不好,如果明天去世了,所有借钱的人,支持的人,就都没有办法了,这些东西都成为遗憾了。”
其时,在肖正权代表单位和丁先生老伴谈时,也有买主找上门,但“老先生觉得我也是医生,还是个'正经人',觉得我这人不错,哈哈。”肖正权回忆当时的情景,不禁笑出声。肖正权接手之后,北亚医院于2001年脱离挂靠,成立北京北亚医院独立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