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父”一小步人类一大步逐梦聚变能源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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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31 08:42:02 新华社

从毫秒到1066秒，秒针转动不到18圈，“岛上”一晃光阴50载。春节前夕，我们再次来到中国科学院合肥物质科学研究院，这个地方因三面环水而被称为“科学岛”。今年1月20日，岛上的“人造太阳”——全超导托卡马克聚变实验装置创造了1亿摄氏度“燃烧”1066秒的新世界纪录。

今年的采访地点有所不同，科学岛以北的聚变堆主机关键系统综合研究设施园区成为新的目的地。这里正在研制下一代“人造太阳”的核心部件，人们称它为“夸父”。

园区内矗立着十多栋造型各异的大科学装置厂房，卡车停在路边，四处挂起红彤彤的灯笼串，提醒着春节的到来。园区中央有一座“夸父逐日”的雕塑：夸父立于高峰之上，伸出双臂，仿佛就要追赶上前方的红日。

2018年底，“夸父”获批建设，目标在今年底完全建成。这是国际上没有经验可循的科学任务，要在地球上实现可控的聚变反应，找到清洁高效安全的未来能源，让我们的家园水清天蓝、能源永续。从岛上建成“人造太阳”实验装置，到实现“亿度千秒”，再到建设“夸父”，每一小步都是人类迈出的一大步。

走进其中一栋宽阔的厂房，可见一条十余米长的金属管道，连接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罐体和一圈白色套环。女博士杨鑫介绍，这是“赤霄”，“人造太阳”的“炉壁”检测装置。长长的“剑身”每平方米每秒钟可极速喷射出10的24次方个粒子。“未来‘人造太阳’要长时间持续发电，内壁材料必须极其‘坚韧抗造’，‘赤霄’用来模拟极端条件下材料是否达标。”杨鑫说。今年1月，“赤霄”铸成，我国成为继荷兰之后第二个拥有此类装置的国家。春节期间杨鑫和团队仍然要值班，计划年后冲击10的25次方，使这把剑更加“锋利”。

为了逐日梦想，不仅科研人员，还有上千名工程人员一起努力。走进“夸父”的磁体研制车间，技术工人们正在高高的平台上作业。高级工程师沈光带领我们爬上施工楼梯，内径约有5米的“D”型磁体线圈展现在眼前。一名年轻的工人正拿着仪器测量线圈的水平度，电脑屏幕实时跳出绿色的数据：0.04mm、0.02mm……“线圈水平误差必须控制在0.1毫米内。”承担装配任务的技术工人李磊说，有时一天要拧上千次螺丝。李磊已经在园区工作了3年，他的孩子也刚满三岁。虽然原理讲不清楚，但他知道有了这个装置，就能点亮下一代“人造太阳”，未来用上清洁高效的聚变能源。

通常一个“人造太阳”装置里，有中心螺线管、超导纵场等多种磁体，共同组成一个容纳等离子体安全“燃烧”的“磁笼子”。这些巨大而精密的超级磁体，要由一千多根直径不到1毫米的超导丝和铜线绞制成缆，再历经上百道复杂工序组装而成。车间小白板上贴着磁体制造及检测流程图，每一道工序都标记出技术控制点，工艺控制点有5000多个，一个点不达标，整个装置可能就无法点亮。

在11号厂房，墙壁上高达十几米的夸父逐日画像，衬托着一座形似“橘子瓣”的巨大腔体，让科技蓝为主色调的空间里有了活跃的神韵。未来，八个这样的“橘子瓣”合而为一，下一代“人造太阳”将在里面进行“燃烧”实验。

不知不觉已是华灯初上，我们见到了超导托卡马克团队总负责人——科学岛上的等离子体物理研究所所长宋云涛。他提到，50年来，“人造太阳”实验装置高约束模运行时间从毫秒增加到几秒、几十秒、百秒、四百秒，一步一步迈向亿度千秒，不断创造世界纪录。老一辈科学家们背着馒头出国学习，第三代科研人员边学习研发“人造太阳”，边实验点亮“人造太阳”，加快推动其进程。第四代年轻科研人员正在前赴后继，向着聚变发电的梦想不停奔跑。

一个下午的采访，我们看到了建设中的“夸父”装置，也见到了一位位勇攀科技高峰、追赶中国梦想的“夸父”。他们奋力逐日追梦的坚韧姿态令人敬佩。新的一年，我们相信梦虽遥，追则能达；愿虽艰，持则可圆。继续奔跑吧，像“夸父”一样！

(责任编辑：于浩淙 zx0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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