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不找,结婚不结,整天只知道打游戏!”
“小时候不见你们来管我,现在我打个游戏,你们要来管我了?”见儿子不为所动,几乎要钻进电脑屏幕,着急的李丽伸手就要抢鼠标,男人却抢先一步将鼠标牢牢握住,随后大手一挥把母亲推开。
眼前这个对自己母亲动手的男人叫潘杰。
早在2012年,他就因为在某相亲节目上大放厥词引起不小的舆论风波。
当时已经35岁的潘杰不去上班,每天沉迷于网络游戏无法自拔,而父亲安排的59次相亲也都以失败告终。待在家里的他一言不合就打骂父母,将父母的供养视作理所当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啃老巨婴。
但谁又能想到,小时候的他竟然也是一个品学兼优的聪明孩子!这个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让他产生这么大的转变?
1986年,湖南省湘潭市,一个小家庭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新成员,潘杰出生了。作为家中独子,潘杰从小就深受宠爱。
他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接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父亲潘卓越是一位学校老师,母亲李丽是企业的技术工人,两人工作体面,薪水可观,家庭情况在当时还算不错。
潘卓越在学校出了名的严厉,学生背地里都叫他“潘阎王”。
在被调到离家更远的学校任教后,为了方便,他在靠近学校的地点另租了一套房,周末时才能回家看看孩子和妻子。
但学校的“活阎王”回到家就变得沉默寡言,像个闷葫芦一样。对这个忙碌到不着家的父亲,潘杰也不怎么亲近,父子之间很少沟通,关系一般。
相比之下,他更依赖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妈妈。
李丽的工作也不轻松,为了不耽误工作进度,也不耽误自己照顾孩子,孩子放学后,她就将他接到公司照看。潘杰非常懂事,不哭不闹,同事都很喜欢这个可爱乖巧的小孩。
在家里,虽然李丽承担了照顾潘杰饮食起居的大部分,但有时为了让辛苦的母亲放松放松,小潘杰会主动承担一些简单的家务,以减轻母亲负担。除此之外,他在学校的表现也很优秀,学习积极性很高,成绩优异。
看到如此懂事的儿子,父母既惭愧自己很少陪伴孩子,但又无法放下手中的工作,最后只能用物质来安慰孩子,尽一切努力来满足孩子提出的要求。
读初中后,由于学校离家很远,父母给潘杰办理了住校,但这次住校经历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住校生活对学生的自理能力有很高的要求。潘杰性格内向,一开始很难适应学校的环境。
他虽然算不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李丽对他的关照已经达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现在出门在外什么事都要自己做,这让他感到束手无策。
为此,他经常被同学们取笑,这让本来就不爱说话的潘杰感到非常自卑,渐渐跟同学们疏远。
除了和同学们处不好关系,学校的饮食也不合胃口。他经常会打电话给李丽抱怨食堂饭菜难吃,抱怨同学对他的嘲笑。
面对儿子的一肚子委屈,李丽很心疼,想为儿子办理走读,但潘卓越认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同意妻子的打算。潘杰只好继续住在学校。
不过为了安抚儿子,李丽每月都会寄给他很多生活费,除去日常开销,零花钱还剩下不少。
可他对母亲的做法不仅不领情,还产生了怨恨情绪,他认为:母亲一点也不关心他,不爱他,所以才把他扔到了寄宿学校。
2000年前后,中国迎来了计算机普及的第三次高潮。个人电脑开始走进每家每户,城市里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网吧,这个新鲜的物品吸引了大批学生,其中就有刚进入初三的潘杰。
初三是迎战中考的关键一年,但焦虑的潘杰为了缓解压力,在比他大的朋友带领下来到网吧,开始接触到网络游戏。虚拟世界的眼花缭乱自然比白纸黑字更吸引人,他很快就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因为不受约束,手里还有大量零花钱,他每天都把大量的时间投入到网络游戏中,甚至翘课去网吧,优异的成绩自此一落千丈。
老师发现端倪后便通知了他的父母。李丽知道后急得直跺脚,她尝试与儿子沟通,但潘杰却一改之前懂事的模样,变得蛮横无理。潘卓越却对孩子非常自信,摆手示意这都不是问题,儿子不会因为游戏而耽误学业。
靠吃老本,潘杰考上了高中。那个暑假,他拿着母亲给的钱在外挥霍,打游戏已经打到了夜不归宿的状态,一日三餐也不规律,黑白颠倒,每天打到晚上三四点钟。父母的纵容让他的网瘾渐渐加重,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高中,学习任务重,时间紧张,每件事都被安排得紧锣密鼓。但在教室的潘杰如坐针毡,一心只想逃课上网玩游戏。
游戏世界里,氪金就能成大神,母亲平时给他的生活费最后都变成了游戏账号里的神级装备和武器。看见其他账号称呼自己为“大佬”,他心里充满成就感。
老师发现潘杰的成绩急剧下降,苦口婆心地告诉他要努力学习,不要浪费时间在游戏上,但他只当在开玩笑。
为了孩子的未来,老师立马找到李丽和潘卓越,但是两人都抱着自由放任的态度。
李丽从小溺爱孩子,潘卓越又对孩子不闻不问,两人都觉得潘杰从小聪明懂事,这份对网络游戏的沉迷只是暂时的,等他过了叛逆期就会知道学习的重要性。
老师见两人态度如此,也不好发表什么评论。之后再次发现潘杰不专心上课甚至逃课时,也不再处理他了,算是彻底放弃了他。
虽然潘卓越夫妇对孩子有足够的自信,但成绩不会骗人。高考失利后,老两口带着他又复读了两年。
可惜,潘杰从进校开始就不好好听课,全无半点基础,再加上沉迷于网络游戏,最后还是名落孙山,以400多分的成绩进入当地一所专科学校。
在父母的期待下,毕业后的他刚开始和同龄人一样到处找工作。在打过几份零工后,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的潘杰非常不习惯工作的压力和强度,嫌弃工作太辛苦,最后竟放弃了要工作的想法。
他用刚开始打零工赚来的钱,毫不犹豫给自己添置了两台台式电脑和一台笔记本,电脑配置好了,他就每天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开始自己的啃老生活。
父母退休后每月的退休金加起来有7000多元,省吃俭用之下才足够一家人的开销。
但是潘杰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将父母的供养视为理所应当。他毫无歉疚地说:“只要父母一直在身边,就有收入来源,也就不需要担心吃饭的问题。”
可是,父母对潘杰的自私任性展现了极大的包容,李丽照旧照顾他的饮食起居。长此以往,潘杰的自私问题很快就升级了。
有一天,李丽做好晚饭后让潘杰出来吃饭,但是沉迷于游戏世界的潘杰哪里听得进母亲的话。
着急的李丽走进房间,和他因为打游戏的问题再次争吵起来。李丽一气之下将网线拔掉,没想到此举狠狠激怒了他。
他大手一挥将她打倒在地,造成李丽一根手指粉碎性骨折,落下终身残疾。但他毫无忏悔之心,面对母亲的哭喊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甚至在事后笑着评价自己;“我是很冷血的。”神情颇为自豪。
自此,潘卓越夫妇放弃了逼迫潘杰出门找工作的想法,他也认定善良的父母不会对自己出手,变得更加有恃无恐。
毫无办法的潘卓越认为潘杰之所以毫无责任心,是因为他还没成家,或许结婚会让他变得懂事。潘卓越的妹妹是做网络婚姻的,收到哥哥的求助后,她接下这项委托,想为潘杰说一门亲事。
从24岁开始,潘杰断断续续参加了59次相亲,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每次来相亲的女方没过几天就与他断绝来往。
父母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孩会拒绝和潘杰交往,他们辗转联系上几位曾和潘杰相亲的女孩,通过她们的反馈,大家这才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潘杰和女方直接坦白,自己不会承担家庭责任,想找一个愿意养活自己的妻子。
“如果未来的妻子不愿意出去挣钱,我还不如出家当和尚。”这种话吓跑了跟他相亲的女性,也把知道实情的潘卓越夫妇给气坏了。
面对父母的指责以及催促,他非常不耐烦:“成家是两个人的事,双方都要担负责任,不可能我养你一辈子,怎么可能呢?滚一边去吧,早点走!”
虽然他没有结婚的意愿,但在父母催促下,他登上某电视台的相亲节目。
“我尊重女性是因为女性是社会的弱势群体,我蔑视女性是因为女性的思想一钱不值,女性的价值仅仅是完成人类的基因工程。”听完潘杰的话,在场的女性没有为他留灯。
因为在节目中这番大放厥词,自大的他不仅引来节目中相亲女性的嘲讽,更在整个互联网上引爆讨论。
在当时成为焦点的潘杰,回家后就钻进房间打游戏,没有任何压力,看起来云淡风轻。
在面对电视台的采访时,他言辞凿凿:传统观念里的孝道都已经过时,过时的东西就应该被摒弃。
而自己之所以遭人嫌弃,是因为父母不够努力,而现在的年轻人要“以自我为中心”,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自己不工作,选择在家啃老也是新时代的选择。
他说:“我不是什么很另类的,因为我这样子,所以肯定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子。”潘卓越夫妇实在没办法,听从别人的建议后带着潘杰来看心理医生。
刚开始,潘杰非常抗拒医生的提问,埋着头一言不发,经过长达一个多小时的会诊,医生诊断出潘杰是偏执型人格,并且需要住院治疗。
医生认为:由于潘杰沉迷网络游戏,长期缺乏与外界的接触,导致其内心非常脆弱和敏感,经常会陷入焦躁和不安的心理状态,脱离社会化,对人际关系的忽视,让他的三观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扭曲地建构起来。
更重要的是,造成这种心理障碍的原因,一是受到社会不良因素的影响;二是家庭教育。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已接受治疗的潘杰如今仍在家里挥霍父母的养老金。
“上天给了你一个失踪的父亲,就会赠送给你一个焦虑的母亲,最终只会养育出一个失控的孩子。”迈克尔·P.尼科尔斯博士在书中描述了他遇到过的所有问题的家庭综合体。
潘杰的成长过程中,父亲是缺席的,母亲又在家庭和工作之间忙得焦头烂额,他从没得到父母高质量的陪伴,导致他丧失安全感且非常孤独。
这种孤独在住校之后更加明显,网络游戏是他逃避现实的最好方法,在虚拟世界里,他主宰一切,不像现实中那样碌碌无为。
或许是因为在父母那里没有得到充足的陪伴和爱,潘卓越夫妇的放任和纵容某种程度上又是不闻不问。
成年后的他出于报复,寄生在两位老人身上,他对孝道的质疑和摒弃其实是对这段家庭关系的嘲笑,对父母的耀武扬威就像小孩子要玩具,依仗父母的愧疚和溺爱肆意妄为,最终成为大家口中啃老的“家里蹲”。
每个小孩在成长的过程中,都需要父母用心采用正确的方法来教育引导。言传身教是最好的老师,双方多一点交流,父母多一点陪伴,这样孩子才能形成正常的三观,在将来的人生道路上才能走得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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