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方式比较简单,看不出休息和工作的差异。科学家如果对工作提不起兴趣,还是别干。你自己要有精神,在船上谁不吐啊,但讨论起问题来劲的话,这些都是小事情。这是我的优点,到现在我还是很投入的。
新京报:您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汪品先:我现在是倒计时的,后面我要做的事情都按照重要性排着队。
先把我的“南海大计划”完成,如果还有几年,再做别的重要的事。今年还有两本中文的书,本来也不准备出,后来一个老朋友去世,我想搞不好我也跑掉了,所以就出了。
怎么说呢,要叫我做的事我不想做,我就不客气了,是不会做的。
新京报:所以时间对您来讲,是很宝贵的。
汪品先:我觉得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文章,都是60岁以后完成的。所以我开玩笑讲,人家是博士后,我是院士后。
像地球科学、宏观生物学,眼界和经历很重要,你没见过这个东西,怎么会理解?积累多了以后,自然会有很多联想,这恰恰就是年纪大的人的长处。
新京报:以后会把重心放在哪里?
汪品先:我自己还想做一些人文方面的事。我这次随船带的是一个日本华人写的中国史,来北京带了林语堂的《苏东坡传》,这都是为后面写东西做准备。
我总觉得我们这代人的经历很宝贵,想把它记录下来。明年是五四运动100周年,我也想写点东西,有些问题需要继续思考。
新京报:未来还会再进行深海下潜吗?
汪品先:不知道。船长给我讲,等到他们1万米的(深潜器)造好后,让我再去,我说我不知道那时候人在哪里。
我更喜欢让我后面的时间自由一点,我在推中国深海研究进入世界前沿,我自己在做,也希望一些年轻人能够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