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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年画:愿虎佑长安 闯过难关(2)

“每年元宵节后,村里人会结伴成队,各自在脸上涂着‘社火脸’,再骑着大马,一身花花绿绿的,和别家的队伍比谁装扮得更有特色。谁家要是请我爷爷画社火脸,那准赢!”

提起儿时看爷爷作画的场景,邰立平仍一脸憧憬:“一般画匠给人画脸,总要很长时间,所以右胳膊肘下总要垫个别人的肩膀,我爷爷就悬臂画,直接提笔在人脸上画几下,一个别具一格的社火脸就出现了,真是奇了。”

在邰立平回忆中,凤翔木版年画最盛时期是在20世纪40年代,邰世勤当时把年画品种做到了上千种,可惜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都散失了。往后许多年,邰立平陆续复刻了400余套、两千余张古版;又在30年时间里制作了三卷《凤翔木版年画选》。老人说,自己经历过凤翔木版年画的光辉年代,不舍得让这门老手艺在自己手中凋落。

《凤翔木版年画选》。受访者供图

一个人,5年复刻170套版

邰立平的女儿邰高娣,如今从事书画研究工作。据她介绍,凤翔木版年画的线条尽管粗犷豪放,但工艺细节却特别考究,哪怕是用于雕刻的梨木,在使用前都得放在通风处阴干三年,使其自然风干定型,再根据需要重新拼接、粘合、刨平、打磨,“匠人要等三年时间才有机会雕刻这块木头。”

版画的各类雕刀、刻刀,过去都是凤翔画师自己制作或加工的。邰立平几十年来一直延续着传统的手作模式,他觉着这样用起来才更加得心应手,“手工刀尖可以自己主观调整粗细,机器刀是标准化的,少了变化。”

凤翔年画的制作过程主要分为起稿、贴版、刻线版、分色版、印刷等步骤。用墨线定好画样后,将其用糨糊反贴在修得平平整整的梨木板上,等糨糊干后,再用湿毛巾将背面浸湿,用手一点点抠掉纸屑,画样便显现在木板上。然后,还要再经过“站版”、“浸版”、“刻版”、“修版”、“洗版”等环节,一块年画墨线版才算完成。

南小里村,邰伟伟家的一间屋子开辟成了工作间。受访者供图

但仅有墨线版是不够的,墨线版只能用来印刷黑白线条的年画,但要把凤翔年画中经常用到的水红、黄、大红、绿和金黄等多种颜色印到画上,则必须根据墨线版印出的画完成“号色”环节,一块版印一种颜色,也就是“套色版”。因此,一幅颜色鲜艳的年画通常需要五六块版,在印刷的时候也需要印五六遍。

以前的普通匠人,一生一般刻60余个套版就够用了。但在1977年到1982年的五年时间里,邰立平自己一人就还原了170个套版,“那时候年轻,每天睡觉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没黑没夜地刻,到后来脸和手都肿了。”如今的邰立平,额上皱纹如刻,“当年确实得拼,总怕时间不够用,太想让记忆中前辈们的创作,以最好的水平留下来了。”

年画上的一条线,就是木版上的一刀痕,刻印要一板一眼,活儿法要懂得变通。几百年版画传承,到上一代没有中断,邰立平说这跟他父亲邰怡懂得变通有很大关系。

上世纪60年代末,“门神”被改称为“门芯子”,老版年画不许做了,邰怡就在过去牡丹花、兰花等花卉图案上,配上当时的进步标语,如“捷报频传”、“迎来春风”等,那个年代,邰怡也成为整个凤翔县唯一敢做年画的人。邰立平回忆,父亲的书法、染色水平都很高,“那会儿过年,全家五个孩子晚上在家跟着父亲做年画,白天一早就去城里卖,很快就卖完了。那时候的城里人离乡土不远,过年了,谁不想贴年画呢?”

凤翔木版年画四时报喜。受访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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