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有三部手机,分别在滴滴、Uber以及易到三个平台接单。新京报记者彭子洋摄
今年的4月15日,有人在微信群里号召大家集体停运,让北京无滴滴优步。他们的诉求是“拒绝低价劳动力,反对高佣金抽成”。
仍然有人出车。王斌当天就出去跑优步,接了20多单,流水八九百元;金正宇当天跑滴滴快车,接了41单。
为了打击这些不响应号召的司机,部分司机发起了极端的“扎针”行动——他们用滴滴或优步叫车,叫完取消,拉低出车司机的成单率;或者叫到车后,让单子挂着,拖延时间。
王斌没有被“扎”,但他觉得,这种做法不太厚道,“大家都不容易,这是兄弟之间放血”。
罢工过后,补贴政策恢复了一点。但只持续了大概一周。
大约从那个时候开始,网约车平台降低了加入标准,越来越多的外地司机加入其中。有些甚至挂着外地车牌,每周定时办理进京证,迫不及待冲进这座超级大城市,企图赶上分享经济红利的末班车。
他们大部分只有初中文化,曾辗转广州、深圳等沿海城市打工,每天工作12个小时,每月只有两三千元的收入。
来自四川的老王是最近一个月才加入的。他以4000块钱一个月的价钱租了一辆车和一张北京车牌。
快一个月了,老王才发现,这份职业并没有老乡之前描述的那样迷人。他每天从早上四五点工作到晚上一两点,每周只有限号才勉强休息一天;他对北京路线不熟,一天也就跑十来单,除去油耗和车磨损,每天到手只有一百多块,一个月下来也就三千多。还不如在东莞当电工,每月还有五千块。
“但租车的合同已经签了,押金也交了,骑虎难下。”他对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说。
后来也有几次,司机们也在群里喊着,再罢工,再罢工。但已经没有人响应了——最早加入的人陆续离开了;留下的更多的是像老王这样晚加入的全职司机,他们的生活已经和车绑在了一起。
7月20日北京暴雨那天,网约车溢价翻倍,平均下来,每公里司机到手有10块钱。
“那是最后的狂欢了。”金正宇对剥洋葱说,在那之前,他的收入已经下降到每月五六千了。他决定离开——把车租给别人,每个月什么也不做,也能收入35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