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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边境的“女子护村队” 10人中6人丈夫吸毒(2)

2016-11-01 21:48:17  法制晚报    参与评论()人

从戒毒所回来的这两年,央曾没钱了。手里的冰毒和海洛因,变成23元一包的玉溪香烟。

这是个周六,他没有骑摩托去景洪市接初三的女儿回家。因为曾亭抢先喊了邻居家的大哥来带她,“跟我爹说一声,让他别来”。

初中之后,曾亭开始懂得心疼妈妈黑飘。她印象里,黑飘曾经骑摩托车摔过,心里有阴影,但爸爸央曾进戒毒所的那些年,黑飘只好继续独自骑车上山割胶。

央曾因为吸毒缺席了曾亭的十三四岁,这是她讨厌爸爸的最大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央曾不干活。久了,父女无话。

男人吸毒女人独自割胶

曾亭回家看见躺在床上的妈妈,吓了一跳。黑飘右眼肿得像桃,勉强睁开一条缝,右脸从眉毛到颧骨,以及嘴唇上下,挂着大块擦伤的疤痕。右腿疼得走不了路。

接下来的日子,央曾必须老老实实一人干两人的活。

在南联山上,这二十几年来,几乎只有割胶这一项工作。新的一天从夜里两三点开始,山上星星点点的头灯亮到早上7点天色渐起。只有温度低,才能让橡胶流得更畅快,不被晒得凝固。所以,还得在正午太阳最烈之前,再上山收完滴了一夜的胶水。

这是黑飘的日常,央曾贪玩逃掉了大半。这次,他一咬牙晚上8点多就上了山,割到零点半,困得不行,回家定了个闹钟,打算3点继续,结果根本起不来。

凌晨6点,深蓝色的天,一小钩月很远。隔着轻轻围上来的雾,邻居门飘看见再次回到胶林地的央曾,打了个招呼,准备收工回家。

门飘用“V”字形的小刀,割向最后一棵橡胶树。顺着之前割过的位置一推刀,5秒钟,半圈树皮利落地掀起,1厘米的深度不偏不倚,乳白色胶液立马一滴滴流进碗里。

“割太浅出不了胶水,太深又会伤到树皮,树就报废得快。呐,像这些凹进去的就是割伤了的。”经过央曾的林地,门飘指着央曾刚割过的树举例子。

门飘,这支女子护村队的副队长,从丈夫最初开始吸毒这十多年,也是一个人割胶。收胶的时候,70斤一袋的胶水,别的女人要两人一起抬,她一个人,前后搬了两袋到摩托车上。

央曾这天也收了140斤胶水,直接去中转点卖了60斤,提取了水分后,是19斤干胶,换了160元。他回去把钱全部递给下午要返回学校的女儿。

曾亭接过钱,没有说话。

胶价高时毒品泛滥女子护村队成立

“以前一斤最高可以卖到30多块,现在只有8块多。”黑飘不知道这两年的胶价为什么跌得这么狠。

清楚的是,2005年,胶价开始飞涨的年头,也是毒品盛行的光景。

1975年出生的央曾赶上了70年代末“大锅饭”的散场,“82年,农场的人来做橡胶种植的实验,过了85年,大部分人就都种了。”

七八年后,橡胶树长成了,林立在原先的苞谷地上,郁郁葱葱。黑飘所在的坝沙一村,就是南联山上被橡胶林围住的一个小点,往山上爬两步,整个寨子一眼就看尽。

2000年后,卖橡胶一年换个二三十万很轻易,就是没处花。

对这个往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景洪市西南方向12公里的山头,记者接触的几位城里司机一头雾水,导航显示,全程竟需要将近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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