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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守“沪”,那些“不回家”的人(2)

我的工作是负责暖通施工工程,具体说就是建设通风管道,管道形状类似电影里特工钻的那种方形的通风管道。

通过建设通风系统,会场内的空气形成水平单向流,不让空气中的病毒四散,最后过滤后,排到室外高处。运行的原理和抽油烟机有点像。

我是6日凌晨到的3号馆施工现场。工作9年,我也是第一次打这么快节奏的仗。过去,类似的工程从熟悉图纸、联系劳务、厂家采购、再到正式施工,没几个月下不来,这次要在4天内完成,犹如按下了超级“快进键”。

第一天开工,由于人手不够、很多材料也都没有到位,施工进度缓慢。我当时很着急,毕竟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但随着增援的人越来越多,材料也一车车地送进来,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我以前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几天都不睡觉,现在完全理解了。我3天里就睡了4个小时,大家的睡眠时间都很少。在大仗面前,所有人都很紧张,也很团结。从设计单位到施工单位,从指挥长到技术工人,大家都在一起解决施工中遇到的难题。

4月6日上午,我在排队做核酸检测时,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组织工人做检测。靠近一点我发现居然是我爱人,后来才知道她也接到任务从别处调来馆里做防疫专员。当时大家都很忙,所以就远远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4天里,我和我爱人遇见大概有七八次,但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只是有几次她给我打电话说:“现在做核酸检测的人不多,你快来。”还有就是让她给我和工友送过一次水。

9日凌晨,所有施工基本完成,方舱进行功能测试,最终顺利验收。3号馆也是项目里首个完工交付并投入使用的展馆。那时,大家顶着黑眼圈的脸上才多了笑容。

凌晨5时,我们接到通知要马上撤离。撤离前,我和我爱人还在方舱医院外合了影。

等所有同事都到馆外等大巴车时,我们发现有一位同事怎么也联系不上,后来才知道,他坐在一个楼梯间睡着了。

如今,我们俩参与方舱建设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正在酒店隔离。本来我们的婚礼定在5月,现在只能往后推迟。不过,我相信婚礼那天也会很快到来。

外卖小哥:低调干活儿,去帮助更多的同胞们

我叫梅凯林,26岁,武汉人。3月27日,我独自踏上了武汉通往上海的高铁,打算去上海做一名快递小哥。

上了火车后,我给家人发了信息说:“我要去上海做点自己能做的事情。”两年多前的武汉疫情,我被封在家里三个月,当时也曾看到上海给武汉送物资的新闻,所以萌生了来上海做点什么的想法。

为了守“沪”,那些“不回家”的人

梅凯林在上海市静安区运送完一批物资后,继续赶去采购。(受访者供图)

到上海后,我在酒店里给在美团外卖站点做站长的朋友打电话。他劝阻我说,现在上海疫情形势复杂,最好别来。但我告诉他,我已经到上海了。

第二天,我成了一名外卖小哥,骑着电瓶车,行驶在上海的街头。

4月1日,浦西地区进入区域静态管理,当时我们站点的骑手从50多个一下子减少到十几个,我每天接到的外卖单数从30多单,增长到120多单。

为了提高效率,我会在车上挂满50单的商品,大概100公斤左右,车子像个“变形金刚”。工作一般要从7时左右一直送到深夜,其间需要换7至8个电柜,算下来大概要跑250公里以上。运送过程中,药品是我的最优先级——因为可能会有独居老人遭遇断药,之后才是送粮油大米。

我有自己的短视频账号,记录我在上海送外卖的生活,我还把自己手机号公布在上面。每天都有两百多条留言,大都是希望我帮忙采购的求助信息,我尽量做到每条都有回复。

为了守“沪”,那些“不回家”的人

受助者和梅凯林的微信对话截图(受访者供图)

我现在有一个习惯,晚上回到安排的公寓前,看看网友给我的私信和留言,寻找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加班给他们免费把物资送过去。

这几天,有一位宝妈发信息给我,说孩子没东西吃,问我能不能送点东西过去。那会儿已经快凌晨了,我也顾不上真假,在外面骑行了半个小时,找到一家小商店,买了仅剩的面包送了过去。

还有一个孕妇私信我说,这几天她是预产期,肚子有点不舒服,一时叫不到车,很着急,问我能不能用电瓶车送她去医院。

当时我怕她是想“放放风”的人,让她把24小时的核酸检测证明和产检证明都发给我。确认后,我用电瓶车载着她到医院做产检,等她结束后,又把她送了回去。

还有一个在上海实习的小青年,说家里没有吃的了,能不能给她送个外卖。当时,周边都买不到食物,我就把给外卖小哥准备的盒饭送了一份过去。她要给我30元,我拒绝了。

也有不少受助人要给我微信转钱,表示感谢,最多的给过200元,但我都拒收了。我记得武汉疫情封闭在家时,也想给一个外卖小哥感谢费,但他当时没有收,现在我更不能收。

未来的日子,我想还是要送好每一单。就像有一个网友在我自拍的一段视频下说的那样:“不要飘了,低调干活儿,去帮助更多的同胞们。”

(责任编辑:李妍彬 CN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