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全球主义让位于区域主义。出于经济之外的政治、安全因素考虑,在一个威胁多元、利益不一、规则分歧突出的世界,追求大一统可能不再是主要大国的优先目标,虽然围绕利益、规则的博弈不会停息。美国从其维护霸权的战略目标出发,为减少对其主要战略竞争对手在经济、金融上的依赖,会加大实施脱钩或半脱钩的政策力度,并带动组成所谓以价值观为导向的经济伙伴体系。而中国等新兴国家将继续坚定推动全球化。在区域层面,区域合作会更加受到重视。新冠肺炎疫情后,各大国会加大区域内政策优惠,各方会加大对本区域的投入,区域合作将呈现深化发展势头。
总而言之,新冠肺炎疫情之后,全球化将出现变轨。冷战结束后,各国几乎无一例外地卷入到全球竞争与合作大潮之中,都在抢抓全球化带来的机遇。但在未来,对全球化的参与,各国会更加重视卷入的步调与方式的选择,更加平衡社会与市场,更加强调竞争公平,更需要面对公私企业并重。
一是社会与市场协调。需要扬弃市场过度的逐利性,兼容社会发展的平衡,兼顾多数人对基本生活维系的诉求,并形成相应的政策配套。
二是竞争公平。在未来全球化发展浪潮中,竞争需要有更加宽容、更为公平的环境。发达国家将更多诉求公平贸易,不再愿意为发展中国家让利,不愿意接受发展中国家的过度安排。但这实际上是一种不平等的所谓公平,具有自私本性。发展中国家会更强调规则的公平,强调对不平等国际经济规则的纠偏。特别是一些新兴经济体会依据实力的成长,增大对规则重塑的影响力,以寻求建立稍稍有利的竞争规则。规则重构若要形成新的全球共识,需要发达国家表现出更大的宽容心态,否则只能是拆分现有制度框架,或者另起炉灶、分道扬镳,这将是一个长期的博弈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