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后,许巍复员回到西安。在袁枫的鼓励下,他拿着那笔复员费组建了“飞乐队”,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摇滚乐队。那时候许巍已经和袁枫展开了热恋,许巍为女友写下了第一首歌《Don't Cry Baby》。但由于他们是摇滚乐队,当时还不能完全被民众接受,商演很少,这支乐队仅维持了9个月便因经费问题散伙了。乐队解散后,许巍很沮丧也心有不甘,心中的那个音乐梦想让他蠢蠢欲动。在袁枫的鼓励下,22岁的许巍再次背上吉他,成为一名“京漂”。
初到北京那几年,许巍经历了从热切期盼到逐渐心灰意冷的巨大心理落差。尽管他跟唱片公司签了约,但公司并不会为一个籍籍无名的摇滚歌手出专辑,再加上许巍的音乐风格还不能被人接受和理解,所以许巍就整天生活在郁郁不得志的苦闷之中。事业停滞不前,也意味着没有收入,许巍一度穷困潦倒囊中羞涩,“到处蹭饭吃,吃了中餐不知道晚餐在哪。”
也正是在许巍前途渺茫、事业低沉的时候,袁枫毅然跟这个长相并不帅气甚至有些土气的“穷光蛋”结了婚。那时的许巍纯粹是一名籍籍无名、身无分文的屌丝青年,困居在北京,自己的音乐无人理会。而袁枫却发展得很好,在许巍离开西安后她就考取了军校,深造后再回到部队被提升为军官。对于袁枫而言,嫁给许巍就等于嫁给了寂寞、嫁给了“累赘”——许巍在北京打拼的8年,也是他俩两地分居的8年,更是考验他俩感情的8年。
两地分居的8年中,许巍一直信誓旦旦地向妻子保证:“只要我有钱了,马上就在北京买一所大大的房子,把你接来安居乐业,好好补偿你的孤单和委屈。”那时候,对于音乐许巍依然是热情满怀的,但现实却是暴殄天物的,一次次将他的梦击得粉碎。
事业上的不顺加上对对妻子的愧疚,“鸭梨山大”的许巍竟然患上了抑郁症。许巍所在的公司通知袁枫来京,曾经意气风发的摇滚青年如今发如乱草,曾经灵巧拨弄吉他的双手抽搐地颤抖。袁枫的心在滴血。公司建议她把许巍送往精神病院治疗,却被袁枫断然拒绝了:“他只是抑郁,不是神经。你们给我找辆车,我带他回西安。”就这样,分居8年以后,两人就以这个缘由重新在西安团聚了。只是许巍精神萎靡,不扶他起床,他会静静地在床上一连躺上几天。
袁枫的单位分给她的是一套5楼的住房,采光很好。许巍只要看见阳光,就会不声不响地搬个椅子到阳台上坐着,然后随着光线的移动挪动椅子,甚至会探出身子去够阳台之外的阳光。这可是在五楼啊!袁枫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带着许巍搬到了郊外的一处院落。医生再三叮嘱,抑郁症患者需要经常与人沟通。袁枫有时唱许巍的歌,有时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在部队的事情,甚至她还逼着自己学弹吉他,然后弹给许巍听……
在那种情境下,许巍怀着复杂情感给妻子写下了《那一年》——“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就是这首歌,真实地描述和抒发了许巍的细腻感情和对自身生存现状思考,迅速地打动了无数如他一般追寻梦想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