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公里二手车”的存在合理吗账面游戏背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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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28 06:36:38 经济观察报

“零公里二手车”问题并非车辆本身的问题，而是财务上的问题。当越来越多的车企将尚未真正销售的新车以“二手车”名义批发给渠道商，再通过平台流入市场时，这种行为实际上是在对财务报表进行修饰。这种做法正成为行业的公开秘密，导致市场数据、信任和秩序逐渐失真。

5月27日，据财联社报道，多家汽车产业链公司接到相关部门通知，参与在北京举行的一场闭门研讨会。网传红头文件显示，商务部召集比亚迪、东风集团、瓜子二手车等企业及多个行业组织，共同就“零公里二手车”相关问题进行专题研讨。会议内容包括讨论“以零公里二手车名义进入市场的车辆流通问题”以及“进一步推动二手车流通消费、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相关路径与规范措施。

5月23日，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在一次采访中警告称，部分企业通过“零公里二手车”的方式虚构销量，破坏市场规则。他虽然没有点名，但行业内心照不宣。

长安汽车董事长朱华荣在公司2024年度股东大会上表示，当前资本市场和社会各界的投资越来越理性，预计不超过两年，汽车行业将回到一个比较良性的竞争环境中。他也提到魏建军的发言，认为这是在提醒行业要谨慎分析海内外风险。

在销量冲刺压力和财务指标考核下，一些上市车企通过“批发出库”的方式，将库存车过手给供应链金融公司或流通平台，然后再从这些渠道转回市场，从而在账面上形成完整交易，提前确认收入。这种操作在资本市场有明确定义，称为“channel stuffing”，在美国属于严重的财务违规行为。1997年，Sunbeam公司因类似做法被SEC调查，CEO遭到解职并被起诉。在中国，这种行为尚未有明确的法律界定，但它本质上扭曲了收入确认时间点，构成对投资者的误导。

目前在行业中流通的“零公里二手车”，大部分并非真正的二手车，而是通过人为设计的交易结构“转一次手”。这类车辆多数来自月末、季末任务压力较大的时点，被平台包装为“准新车”在网上销售。消费者买到的不是透明、真实的二手车，而是一张为季度业绩服务的财务面具。像瓜子二手车这样的流通平台，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它们作为终端销售方接盘车企的库存车，以二手车名义重新定价上市。

零公里二手车问题表面看是流通环节的扭曲，实质上暴露出国内上市车企在会计核算和监管体系上的漏洞。美股对于收入确认的规则极为严格，而国内监管多停留在形式审查上，缺乏机制应对这类“以二手为名、冲业绩为实”的做法。

此次商务部召集多方会议，可能是风向变化的前奏。市场存在多种声音，呼吁治理不应仅限于商务领域，还需引入证监会，建立对上市公司收入确认行为的穿透式监管机制。重点在于是否允许车企通过伪交易、提前确认来美化报表。

从政策层面，监管可能不会直接叫停零公里二手车，但对信息披露、会计准则的强化将会尽快提出要求。尤其是对于频繁在财报中依赖“批发”提振数据的上市公司来说，这意味着更高的合规成本，也可能触发投资者重新评估其财务健康状况。

这场闭门会某种意义上像是一次监管试探：车企做到哪一步算越界？平台是否该对虚假流通担责？行业协会在其中承担什么角色？这些问题今天没有答案，但已无法回避。魏建军那句“不是我在等，是行业在等”，仍在行业内部回响。等待的是一个清晰的划线：数据应该由市场决定，而不是由财务设定。如果零公里二手车继续以“合法”身份扭曲行业，最终撕裂的不只是消费者信任，而是整个行业的信用基础。

(责任编辑：zx0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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