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张照栋

“亚裔约占美国人口的7%，但在美国东海岸到西海岸的各个级别的溜冰场和比赛中，亚洲人的比例明显过高（vividly overrepresented）。”

随着北京冬奥会的举办，花样滑冰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不过美媒的关注焦点却在赛场之外，他们觉得这项运动的亚裔选手太多了……《纽约时报》2月9日报道称，“他们（亚裔选手）改变了这项运动，直到20世纪90年代，这项运动还几乎都是白人。”

这番言论引发众多美国网民的不满，直言《纽约时报》种族歧视，“‘比例明显过高’这个词很有意思，是‘亚洲人太多了’的说法吗？”“白人比例过高时，也没见你们报道过。”

《纽约邮报》推特截图

《纽约时报》称，在上个月的2022年美国花样滑冰锦标赛上，亚裔面孔覆盖单人滑、双人滑以及冰舞多个比赛项目，他们的名字遍布成年组和青少年组参赛名单。而在此次参加北京冬奥花样滑冰单项比赛的6名选手名单中，有4名是华裔选手，分别是陈楷雯(Karen Chen)、刘美贤(Alysa Liu)、陈巍(Nathan Chen)和周知方(Vincent Zhou)。参加冰舞项目的美国选手麦迪逊·乔克（Madison Chock），他的父亲则是一名夏威夷华裔。

“在美国，人们通常不会把亚洲人和体育运动联系在一起。”《纽约时报》写道，“但花样滑冰现在显然是一项亚裔美国人的运动。亚裔约占美国人口的7%，但在美国东海岸到西海岸的各个级别的溜冰场和比赛中，亚洲人的比例明显过高（vividly overrepresented）。”

“渐渐地，他们改变了这项运动，直到20世纪90年代，这项运动还几乎都是白人。”《纽约时报》描述起了亚裔给美国花样滑冰带来的变化，“他们在比赛中引入了来自亚洲文化传统的音乐，巩固了他们在这项运动中的地位，并且在反亚裔暴行所导致的焦虑氛围中克服了社交媒体上仇恨情绪所带来的危险，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根源文化。”

美国花滑队中的亚裔选手来源：体坛周报

《纽约时报》还分析了亚裔为何在花样滑冰这项运动中占绝对优势的原因。有人认为亚裔选手制霸美国花滑是得益于他们纤细瘦小的身形或者他们父母严格的要求，这些观点被部分亚裔所认同。但专家直言这是刻板印象，加州州立大学富勒特分校的体育社会学讲师克里斯蒂娜·陈表示，“在花样滑冰的比赛中，每个人种都有取得成功的身体条件。文化接受程度、社会压力或机遇、结构性力量和制度等因素使亚裔的成功成为可能。”

“花样滑冰是一项昂贵的运动，而东亚人作为一个移民群体，他们在美国拥有最高的平均家庭收入。”《纽约时报》写道。

2月10日，美国选手陈巍斩获北京冬奥花滑男单金牌

长久以来，亚裔在美国流行文化中一直缺乏代表性。因此对于美国亚裔群体来说，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人成为顶尖运动员是一种非常让人振奋的体验。

但亚裔顶尖花滑选手的境况在一开始并不如意。陈婷婷(Tiffany Chin)是1985年的全美花滑冠军，是首位夺得这一奖项的亚裔。她向《纽约时报》表示，在她的花滑职业生涯中，经常被美国媒体的评论员和记者称为“中国娃娃（China Doll，含冒犯之意）”，当时的报道文章经常提到她有“瓷器般肤色（porcelain complexion）”和“东方根源（Oriental roots）”，还称她“暹罗猫（siamese cat）”“没有感情（unemotional）”和“异国美人（exotic beauty）”。

另一位在1999年美国锦标赛上获得银牌的亚裔花滑选手娜奥米·纳里南(Naomi Nari Nam)称，她当年还被教练安排上了礼仪课，这样她就可以学习如何与那些以白人为主的体育官员和裁判互动交流，这些人决定着她在花滑赛场的命运。

近年来，亚裔花滑选手公开表达自己的身份和文化渊源时变得越来越自如。2018年的平昌冬奥会上，陈巍身着美籍华人设计师王薇薇设计的服装参赛，配乐则是来自著名华人芭蕾舞演员李存信的传记电影。

陈楷雯也一样，她从小就一直学习中国舞蹈，也会在自己的表演中融入中国传统文化元素。本赛季，她一直将《梁祝小提琴协奏曲》作为配乐参赛。“这是中国的经典曲目”她说道，“我的种族和文化背景对我个人有巨大的影响，甚至在滑冰方面也是如此。这些东西一直激励着我，让我为我的身份和如今我成为的样子而感到自豪。”

陈楷雯资料图

《纽约时报》的这篇报道引发争议，尤其是文中“亚洲人比例明显过高”的措辞引发众多网民的不满。

“写这篇文章的人永远不要再写关于种族和文化的报道了，选另一个主题吧。这么说（亚洲人比例明显过高）太恶劣了。”

“他们不会说曲棍球/冰壶是白人主导的，只说是美国人。”

“因为亚裔擅长滑冰和其他运动而憎恨他们是一种严重的种族主义。”

“《纽约时报》，从来没见你说过白人比例过高。”

“‘比例明显过高’？这个可怕的词汇选择，凸显了我们看待‘美国人’时存在一种有问题的隐形偏见和双重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