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里露出生殖器猥亵女乘客，被抓时企图逃跑还咬伤民警，发生在今年7月的“地铁5号线色狼”案宣判。记者获悉，男子杨某因犯强制猥亵罪、妨害公务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三个月。
女子地铁遇“色狼”
北京地铁5号线，列车行驶到大屯路东站，上来很多人。在车门开启一侧的范芳（化名）感觉到，有位中年男子站在自己身后，用裆部顶她臀部。
这天是7月10日，早高峰，她从立水桥南站上车，准备到灯市口下车。“我侧过身，他依然紧挨着我……我反复躲避几次，他没有收敛，继续顶我，并且前后蹭。”范芳说。
车厢里的李勇（化名）和同事也注意到这名男子。
“他眼神瞄着年轻女乘客，看起来行为异常。”李勇回忆，当时车厢内特别拥挤，男子靠近一名女乘客，在其身后站稳，随后向女乘客身上贴，又将腹部前顶，同时伴有一些不雅的“小动作”。
李勇表示，年轻的女乘客显然察觉到身后异常，她多次试图挪动地方，因车厢拥挤均未能摆脱。列车行至惠新西街南口站时，借助上下车人流，女乘客挪换位置，闪开身体的瞬间，他看到男子的下体裸露在外，之后又迅速将拉开的牛仔裤穿好。
“车上有两个男乘客问我是否遇到流氓，我说是。”范芳记得，两人亮明警察身份，并抓捕该男子。
▲7月16日，地铁内，一名中年秃顶男子不时碰触前面女士的臀部。新京报记者大路摄
“色狼”拒捕咬伤民警
李勇就是上述民警之一，当天，他和同事穿着便装在5号线北苑路北站做侦查工作，发现杨某不断窥视等车女乘客，就一起跟上了车。
在抓捕过程中，男子反抗，企图挣脱逃跑，李勇控制住他右手时，被对方咬住手臂。
“当时车刚到站，他试图挣脱我们逃跑，我和同事抓着他的胳膊，情急下，他张口咬住我的右前臂。”李勇回忆，他足足咬了10秒，怎么都不松口。
▲地铁“色狼”咬伤民警。警方供图
图片显示，李勇的胳膊出现明显的圆形牙印，中间的皮肤已泛白，牙印旁还有一处带血迹的小伤口。
看到民警被咬伤，又了解到男子的猥亵行为，多名乘客上前帮忙，共同将杨某控制。
经鉴定，李警官受轻微伤。
因猥亵他人，杨某于7月10日被羁押，次日被处以行政拘留10日；因涉嫌妨害公务罪，于7月21日被刑事拘留，8月3日被逮捕。
▲多名乘客上前帮忙将“色狼”控制。“平安北京”官微
庭审
性器官接触具有暴力性
这并不是杨某第一次“作案”。法院审理查明，今年32岁的杨某，曾因猥亵他人、阻碍执法，于2008年12月被警方行政拘留20日。
因涉及个人隐私，该案在朝阳法院未公开开庭审理。
公诉机关指控，7月10日8时20分许，杨某在北京地铁5号线列车（朝阳区大屯路东站至惠新西街北口站）车厢内，以掏出生殖器顶被害人臀部的方式进行猥亵。在民警抓捕过程中，杨某拒不配合，将民警李某咬伤，经鉴定为轻微伤。其行为构成强制猥亵罪、妨害公务罪。
庭审中，杨某对上述指控内容不持异议。其辩护人认为，杨某没有对被害人实施暴力、胁迫或其他方法，只是猥亵行为，不构成强制猥亵罪；此外，杨某构成妨害公务罪，但民警执法并未出示警官证，杨某亲属已赔偿民警，可对其从轻处罚。
法院审理查明，杨某虽未实施独立的暴力、胁迫行为，但其在公共场所掏出性器官直接接触被害人，违背被害人意志，侵犯人身权力；这种被害人事先不知情的性侵犯，在杨某性器官接触被害人身体时已经完成，被害人并不能反抗；因此杨某行为，既具有暴力性也具有猥亵性。
此外，经查，在案证据能够证明民警经便衣侦查，在实施抓捕前已经表明身份，被告人仍暴力抗拒抓捕并咬伤民警。
综上，杨某犯强制猥亵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犯妨害公务罪，判处有期徒刑6个月，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一年3个月。
追访
打击“地铁色狼”举证难
今年6月，北京警方曾集中开展地铁打“狼”行动，不满两个月抓获地铁色狼40人，其中拘留28人。
警方的集中打击令“顶友”群体浮出水面。他们是一群有摩擦癖的心理疾病患者，常出没于人多拥挤的地方，如地铁、公交、商场等，通过故意摩擦女性身体获得快感，并在社交媒体上建群交流感受。
“顶友行为一般以治安处罚的方式进行惩戒”。律师易胜华介绍，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四条规定，猥亵他人或在公共场所故意裸露身体，情节恶劣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而杨某所犯“强制猥亵罪”，则是指以暴力、胁迫或其他方法强制猥亵他人的行为，根据《刑法》规定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易胜华表示，地铁内“顶友”行为，一般发生于受害者无防备的情况下，对于强制手段的认定存在一定困难，且一般持续时间较短、情节较轻微，大多难以达到构成刑事犯罪的程度。
举证难也成为警方打击地铁色狼的一大难题。
“除非抓现行，到了派出所后定性是否构成猥亵，是行政拘留、刑事拘留还是放人，还需要看证据和情节”。民警介绍，一般情况下，女性发现受到骚扰时，会出于防卫意识制止，加之人多拥挤，其他乘客很难发现一些细微的行为，因此很难有目击证人，也给处理带来困难。
此外，地铁猥亵多发生于人多拥挤的早晚高峰，大多在隐蔽状态下进行，拍照取证难度大，一部分女性不愿站出来指证和斥责色狼的不雅行为，即便色狼被抓，女性也不愿配合做笔录，致使警方无法处理猥亵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