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这些年轻的姑娘、小伙没话说了。又过了几天,他们来找我时,拿出了十多个名字让我挑选。当我看到“东方时空”这个名字时,当真是被触动到了——很大气,很有创意,而且有着丰富的内涵,丁关根同志(注:时任中宣部部长)也很欣赏这个名字。
我当即就在“东方时空”这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圈,节目名称就这样定了下来。
我们选择将《东方时空》放在早上7~8点的时间段直播,中午重播,这在当时是令所有人跌破眼镜的决定。因为在这之前,中央电视台的开播时间是早晨8点,这意味着8点之前是没有节目的。
按理说,对于这样一个新栏目,并且是付出那么多心血做出的一个深化改革的重头栏目,是应该优先安排在黄金时间播出的。的确,我也这么想过,但站在改革潮头的我们,还要考虑公众、领导与社会对这类题材的接受能力。最终,考虑再三之后,我还是决定放在冷门时间播出。我相信,只要节目做得好,没有观众也可以培养观众。
果然,在《东方时空》开播一两月后,很多观众养成了早上7点看电视的习惯。
《东方时空》曾被称为“特区”,因为它采用了一种全新的运作体制——承包制,后来这项机制又演变为更符合电视特点和规律的制片人制。
“承包制”这个概念是孙玉胜提出来的。他向台里提交了一份承包栏目的申请报告,申请904.7万元的节目经费,并立下了军令状。最后决定,给他们5分钟的广告时间,他们能挣多少就花多少。
这在当时是一项冒险的决策,没有人知道结果会如何。我们真正觉得做对了,是在《东方时空》盈利之后。栏目开播一个月之后,栏目组用其广告收入还清了向台里借的20万元启动资金。第二年,栏目组有了盈余,开始向台里交结余,10年间共上交广告收入10多个亿。
1993年年底,我们又开始酝酿新的改革。
那是11月,我找到沈纪,说:“如果在黄金时段办一个类似《焦点时刻》(《东方时空》的一个小栏目)的焦点栏目,难度很大,风险也很大;但如果把握得好,轰动效应也会很大。你们敢不敢干?敢干,《新闻联播》后的广告黄金时段给你们。”
那个时候,我已经很清楚地意识到,社会需要一档这样的节目,如果办得好,中国将拥有属于自己的高水平的深度新闻评论栏目,意义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