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助站一位李姓工作人员回忆,雷文锋性格安静,没有过狂躁的表现,也没和其他受助者发生过冲突。他能自己吃饭和上厕所,但不和其他人说话。在男区,他有一张自己的单人床,救助站发放了被褥和洗漱用品。
救助站方透露,在雷文锋入站的当天,东莞市救助站将一则《寻亲启事》发给东莞电视台,内有雷文锋的名字、照片和被发现地点。这是2015年民政部、公安部下发的《关于加强生活无着流浪乞讨人员身份查询和照料安置工作的意见》(以下称《意见》)中的规定,“对经快速查询未能确认身份的受助人员,救助管理机构应当在其入站后24小时内通过广播、电视、报纸、全国救助管理信息系统、全国救助寻亲网站等适当形式发布寻亲公告,公布受助人员照片等基本信息”。
对于为何通过东莞电视台而不是全国救助寻亲网等更广传播范围的渠道发布,东莞市救助站卢健斌站长的解释是,“借助以往成功经验,电视台发布成功率比较高”。他认为,只要选择任意一种方式就算是符合《意见》的规定。
东莞电视台在8月28日至30日连续三天播放了这则寻亲启事,每次播放时间约为30秒。
与此同时,身在深圳的雷洪建和亲友们每天都刷新全国救助寻亲网,期待能有雷文锋的消息。
雷洪建说,他无心看电视,而且园区的电视也根本收不到东莞台。他对此耿耿于怀,认为如果东莞救助站能在全国寻亲救助网上发布信息,说不定他早就找到孩子了。
卢健斌解释,他们向全国救助寻亲网上发布是“批量操作”,“有人手了就登,”由于“数据比较多”,要按先后顺序来。
截至发稿,全国救助寻亲网上没有雷文锋的信息。
上述《意见》还规定,对经快速查询未能确认身份的受助人员,(救助站)应在其入站后7个工作日内报请公安机关采集DNA数据。
卢健斌站长说,雷文锋在送来之前,公安机关已经采集过DNA。这个说法得到了王熙胜和单福华的证实。王熙胜说在雷文锋出院后,送至救助站前,已采集血样并送到市局。
雷洪建在寻子之初也已在深圳观澜派出所采集了血样,但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比对结果。
王熙胜说,即使父子双方都采集了血样,以现在的科技水平,也不能确保100%能比对上,“是个技术问题”。
另一件让雷洪建耿耿于怀的事情是,在雷文锋入站登记的《求助人员救助申请表》上,他的出生日期被填为1991年,这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了9岁。卢健斌说,雷文锋被送来时晒得很黑,个子有将近一米七,还蓄着小胡子,样子看起来“很成熟”。工作人员问不到确切信息,就进行了大致的估算。
这个大致的估算让雷文锋失掉了“未成年人”的身份,也导致了他的命运再一次发生转折。
《意见》规定,“对于暂时无法查明家庭情况的流浪乞讨等生活无着的未成年人,未成年人救助保护机构应当通过提供站内照料、委托儿童福利机构抚养等方式,为其提供符合身心、年龄等特点的生活照料、康复训练等服务,不得将其托养至养老院、敬老院等成年人社会福利机构。”
但被认为已经25岁的雷文锋显然不能享受这种待遇,卢健斌说,由于“长期滞留人员比较多”,需要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将一部分受助者转移给社会福利机构。
2016年10月19日,雷文锋被送往韶关市新丰县练溪托养中心。
在练溪托养中心
新丰县位于广东省北部,距东莞救助站178公里,乘车至此需两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