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岁的张桂贤老人再次回到金家营时,村民看她目光就格外不一样,很多人的目光都在她隆起的腹部停留几秒钟,然后发现新大楼似的四处嚼舌根去了。
不到两天时间,张桂贤不正经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似的在这个有着百余户人家的乡村,传出了各种版本,也成了村民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个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树林里的村庄,位于肖峡县平坡镇,一面临水,三面环山的自然风景,让这里如同世外桃源。只不过,外面纷繁芜杂的繁华景象似乎与这里无关,很多人都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那种自然生活规律。
12年前,老人的儿子成了第一个不甘窝在山村一辈子而走出的人,之后,老人便经常收到儿子寄回来的钱。见外面挣的钱比村里种粮食多,村里的小伙和姑娘们才纷纷跨出山脊,到外面大世界闯荡去了。
老人和老伴属于那种媒人牵线搭桥认识的,老伴在村里人眼中也是个“不安分”的人,村民们都在家里生孩子、养孩子的时候,他把山货拿到镇上去换钱。老人只生了两个孩子,可惜大女儿不幸夭折,小儿子出生后,和他老爸一样“不安分”,在村里呆不住,总往镇上跑,长大之后还一个人跑出了大山。
儿子在外面做什么,村里人都不知道,只觉得老人的儿子很会赚钱,在外面打工了8年,就把老人和老伴接到县城里居住。
转眼间,4年过去了,村民谈论老人的话题越来越少时,却发现老人挺着大肚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回来了。这给了村民很多臆想,老人是不是在外面乱搞,被老伴和儿子给抛弃了?
回到老家的老人,每天大部分时间待在家中,偶尔出去散散步,却没有人愿意跟这个“老不正经”的人说话,即便说几句,也只是很好奇的打听孩子的爸爸是谁?当得到孩子的爸爸就是她老伴的答案时,问话的人又嗤之以鼻。
老人知道村里有人喜欢嚼舌头,也根本不当回事儿。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把这个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去救她儿子的命。
村里人都以为4年前她和老伴是去城里享福去了,熟不知他们的儿子突然得了白血病,这几年她和丈夫一直在城里租房子住。老伴没日没夜的打工挣钱,她则一心一意的照顾儿子。他们已花了40多万元,但儿子的病情时好时坏,经过多次痛苦的化疗,让儿子的身体很虚弱,而且老人听医生说,儿子化疗中的部分药物已达到极限剂量。这意味着,通过化疗已经很难控制病情,惟一的办法只有移植骨髓,但移植费用非常昂贵,寻找骨髓源的途径也非常困难。
医生还告诉她,患者亲属间的骨髓配型成功率比较高,问她是否还有其他子女可以捐赠骨髓。老人的女儿早年夭折了,只有一个孩子,但她说自己可以生。医生连忙摇头,先别说她能不能怀上,就她这个年龄怀孕风险要高出许多倍,搞不好还要赔上性命。可是为了救儿子,老人说这是她救儿子的唯一办法,即便赔上性命她也愿意。
医生也被老人的母爱所感动,考虑到老人年龄太大,就建议她去做试管婴儿,做了三次才成功怀孕,老人就变得格外小心。怀孕7个月后,老人回到乡下养胎,这里的环境好,空气佳,她相信能够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而老人64岁的老伴则留在城里照顾生病的儿子。
老人的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孩子出生之后,能不能通过配型测试,因为医生告诉他,只有配型吻合,才能进行骨髓移植。
老人在村里住了一段时间后,行走变得越来越不方便,腿部浮肿得厉害,他给老伴打了几次电话,但因为儿子情况一直不怎么好,老伴也没有时间回来照顾她。老人的亲戚不多,能够过来照顾她的人几乎没有,不得已老人只得求邻居帮忙。
老人的邻居也是一个鳏寡老人,他听到了村里的风言风语,也不敢接近老人,帮老人挑过几次水,就惹了不少闲言闲语。
终于有一次,邻居忍不住就问老人为什么怀孕?老人就告诉邻居她怀孕是为了救生病儿子的事儿,邻居顿时被她这份深情母爱所感动。村民知道老人的举动之后,也为之感动,有很多村民还主动到老人家中,给钱给物,还主动照顾老人。
后来,在村民的帮助下,老人被送到了城里,住进医院待产。老人的预产期,是本月月末,而生孩子对老人来说是另一个严峻的考验。孩子出生之后,是否配型成功,也令老人非常担忧。但老人说,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如果真出现配型不成功的情况,她还会考虑再次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