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朋友圈售假泛滥,成为最新一期出版的《财新周刊》封面文章调查内容。《微信:巨人的烦恼》和《你的平台我变现》这组文章深入调查了在朋友圈里像病毒一样扩散的售假,以及游走在传销边缘的代理分销行为。微商、假货、传销……在拥有近10亿用户的微信上泛滥,文章最后发问:到底是平台无能为力呢,还是监管缺失?
图:警方查获微信朋友圈卖假货
假货正在成规模向微信转移
《财新周刊》文章以一位名为“喵大叔”的“外贸工厂负责人”为例,做外贸原单生意已有七年,随着淘宝审核日趋严格,微信成了他的新大陆。“喵大叔”每天都在微信朋友圈和公众号发布巴宝莉(Burberry)、亚力克山大·麦昆(Alexander McQueen)、古驰(Gucci)、耐克(Nike)等图片和小视频⋯⋯他的公众号或朋友圈的链接可直接导入微店,大量商品很快显示售罄下架。
除了像“喵大叔”这样,直接以社交、朋友圈、微店和公众号等方式和渠道卖假货的微商外。在微信上,微商还发展出了层层的代理体系,游走在传销的边缘,助力低劣产品甚至假货成规模的向微信朋友圈转移。
《财新周刊》文章以最新微商群体性事件“摩能国际”为例:2017年5月31日下午,微商公司“摩能国际”的代理商在国家信访局来访接待司门口排队,试图通过政府施压摩能国际退还货款。50多位代理来自全国各地,手中积压的货品金额从3万到十几万元不等,卖不出的货和拿不回的钱 “微商致富梦”化为泡影。而类似被拉入摩能朋友圈传销游戏的底层“代理”分布全国,估计超过十万人。
活跃着9.38亿用户的微信成了一个巨大的诱惑,假货贩子由此希望从微信的巨大流量漏斗中筛出新生意,假货正在成规模的向微信朋友圈转移。
微信平台对假货监管几乎空白
《财新周刊》文章最后发问:对于这种假货的迁徙行为,到底是平台无力作为还是不愿意作为?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目前技术的发展为打假带来很多新的手段。财新采访了专事“打假”的电商人士认为,电商平台已经能够利用大数据模型打假,利用智能识别、数据抓取与交叉分析、智能追踪等技术手段,通过一个涵盖多重考量因素,包括登录IP、商品文字、图片描述、交易信息、消费者评价、权利人投诉等实时大数据模型,将假货从庞大的在线商品中筛选出来。有的还能够通过检测图片的局部标识信息来识别商品品牌,进而判断该商品是否为假货。
“在技术上,大部分假货都能做到被系统性识别,只是互联网平台愿不愿意投入去做的问题。”上述人士认为。微信没动机没数据,不愿花费精力在此。微信不以商业交易抽成为盈利模式的特殊利益隔离机制,使平台监管责任问题几乎处于空白,这也导致微信朋友圈成了以“面膜”为代表商品的假货集散地。在微信平台上,消费者和卖家之间的纠纷往往自行解决。在微信公众号的投诉项中,记者都没有发现“假冒伪劣商品”的选项。
掐断假货跨平台迁移路径 需要全社会努力
假货的转移目的地不只是微信,京东也成了假货转移的一个主要目的地。此前,《华西都市报》的调查显示,京东出售的一些商品和被阿里巴巴处罚的假货商品高度相似,甚至是同款。记者调查发现,30家被阿里处罚驱逐的公司,竟有12家都在京东开店。2016年9月,浙江义乌警方查处一处销售假冒爱马仕皮带窝点,一则现场视频流出。面对警方的讯问下,制假窝点负责人直言不讳。“淘宝上打的很厉害,京东上不打,所以H(假冒的爱马仕)只在京东上卖。”
今年4月“北京时间”也报道,广东和重庆两地警方查处一起制售假蔻驰包大案,售假者在京东全球购和一号店共开设三个店铺,一年售出数百万货值的假包。在被警方查获时,京东蔻驰包销量排名前十的sku中七个都来自于这个制售假窝点。除了京东和一号店,微商同样是这个制售假窝点的重要出货渠道。
售假人狡兔三窟,打假需要各平台和全社会共同努力。业内人士称,面对假货的跨平台迁移,电商尤其是微信想要健康地发展,需要拿出监管的诚意,乃至断腕的决心。
图:义乌警方查获假冒爱马仕窝点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