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哈特教授对于制度经济学和契约理论的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因此,我们的讨论就很快集中到了罗纳德·哈里·科斯(RonaldH.Coase)的研究上,科斯是新制度经济学的鼻祖,199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从学术发展来看,奥利弗·哈特教授对于科斯提出的新制度经济
学进行了发展和完善,使得新制度经济学能够与企业理论、契约理论、公司财务、法律和经济等多个领域结合起来,形成当今经济学中的一个新主流。在这个过程中,奥利弗·哈特教授的研究,功不可没。记得大学里,学习了科斯定理(CoaseTheorem)之后,有种很过瘾但不是很懂的感觉。后来,等学习到奥利弗·哈特教授的契约理论时,才豁然开朗,顿时觉得明白科斯的意思了。究其原因,我觉得是与奥利弗·哈特教授数学科班出身有关,因此他能够在经济学研究中很恰当地应用数学模式,而且他的数学模型简单明了,可以很好地把复杂经济现象阐述清楚。
我们的讨论还涉及到了行为经济学,因为契约理论必然会涉及到订立签约各方的行为。因此,我们自然就讨论到了丹尼尔·卡纳曼(Daniel Kahneman)的研究,他是现代行为经济学大师,200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奖者。事实上,我对丹尼尔·卡纳曼教授的研究很感兴趣,我们也通过互通邮件来讨论行为经济学的一些议题。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丹尼尔·卡纳曼教授给我的邮件署名上,就是“dk”,很亲切与平易近人。若不介绍,很难想象坐在电脑那边发邮件的居然是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得主,一位当今伟大的行为经济学大师。这又印证了中国的一句老话,水平越高的人越谦虚。无论是奥利弗·哈特教授,还是丹尼尔·卡纳曼教授,都是非常谦虚、非常和蔼可亲的人。大师的风范,令人由衷的敬仰啊!
奥利弗·哈特教授有多项经济学的著作,其中最著名的是《企业、契约与财务结构》。毫无疑问,这是一部经济学巨著。但是,在我看来,这还是一部管理学不可多得的经典作品。艾尔弗雷德·斯隆(Alfred Pritchard Sloan, Jr.)在1964年出版过一部管理畅销书《我在通用汽车的岁月》。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曾经专门就此书撰文,解释为什么这部书是管理者必读的书籍。在这篇文章中,彼得·德鲁克把管理分成两个流派,制度管理(constitutional approach)和人的教育与管理(“the education of the prince”),他认为一个好的管理理论应该把这两者有机结合起来。奥利弗·哈特教授在《企业、契约与财务结构》中建构了契约理论,深入阐述了制度与人的内在关系以及契约安排在政府与企业中扮演的角色。因为奥利弗·哈特教授的研究深入到管理实践的核心问题,所以,很多公司老板和经理听了他的讲课都感到很有启发和收获。《企业、契约与财务结构》为很多企业家所喜欢,也就不奇怪了。
过去,对于美国有个说法:华人的脑袋,犹太人的口袋。但是,事实上也不尽如此,犹太人的脑袋也是很厉害的。这位犹太裔的奥利弗·哈特教授,讲起经济学来,娓娓道来,令人折服。除了他之外,我遍访名师,遇到了比如著名社会学家、哈佛大学的傅高义(Ezra Feivel Vogel)教授、被誉为“竞争战略之父”的哈佛商学院迈克尔·波特(Michael Porter)教授等,都是犹太裔的。还有麻省理工学院的鲍伯·兰格(Robert Langer)教授,他是美国科学院、美国工程院、美国医学院三院院士,也是犹太裔的。所以,当面对面倾听奥利弗·哈特教授讲解经济学,感觉特别的亲切。他说话的风格,与影星休·格兰特(Hugh Grant)的风格相似,那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君子风度扑面而来,令听者如沐春风,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