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辛巴村,我是第一批参加大豆种植项目的,当推广项目的人告诉我们,这是来自中国的技术和作物时,我就知道,这是可以参加的。因为在过去十年中,我一直按照中国教授推广的技术种玉米,让我这个四口之家,真正得到了益处。
我在1英亩(约合6亩)玉米中套种的大豆,在7月份的时候,这1英亩收获了大约400公斤玉米和120公斤大豆,尽管和预期的产量差得很远,但在旱情下,这样的收成已经超出预料了。
大豆种植并不复杂,而且它还很耐旱,推广项目和技术的农业官员们告诉我们,这是专门选择的耐旱品种,适合我们这里的旱地种植。
听说在遥远的中国,也有广袤的旱地,在过去的时间里,那里的人们,积累了很多旱地农业的技术。在有些地方,仅靠下雨,1英亩就能收获3000公斤以上的粮食,很难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场景,那是我57岁生涯中,从未有过的经验。
但我想,那样的场景,或许离我们并不遥远。因为中国的旱地农业技术和经验,在这里已经推广了十多年,我们学习中国种玉米、种蔬菜的方法,今天的我们,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更重要的是,那些中国的教授,仍在关注着我们这里,他们改变了我们的农业,也改变了我们的村庄,帮我们修村庄、盖房子,带给我们新的作物,新的食品。我喜欢大豆,也喜欢豆浆,它看起来就像牛奶一样,培训的农技人员告诉我们,它还很有营养。
我想我会继续种植大豆的,我很有信心,现在,我们县里、乡镇的农业官员,我们这里的农业研究者,也和中国教授一样,会经常到村里看我们的生活,到地里看庄稼的长势,他们也会帮助我们。
马库尤村村民阿里:他们评我为第一
大豆收获后,推广大豆的教授和官员们,对我们的种植进行了评价,我是“最佳农民第一名”。
马库尤村的村民阿里,在大豆试种中,被评为“最佳农民第一名”。中国农业大学供图
我不是土地最多的,也不是种植大豆最多的,第一次试种,我种了1英亩,但不是套种,而是种了整块地的大豆。
大豆开花和结荚的时候,一直都没有下雨,那时候正是最需要雨水的时候,我们一度不再对今年的收成抱有希望了。但最终,1英亩的土地上,给了我480公斤大豆,比种植前预计的产量要低,但比旱情中的预计要高。
我有四个孩子,全家六口人,只有4英亩土地,土地上的产出,远不足以支撑这个家庭的支出。因此,在农闲的时候,我还经营着一家小饭店和一个理发店,加上出售部分农作物,整个家庭,一年的收入大约为550万坦桑尼亚先令(约合1.5万元人民币)。
1英亩大豆,占了我全部耕地的四分之一,其实,这是有风险的,对于一个从未尝试过的新作物来说,一般人或许会更谨慎一点儿。但中国的教授给了我更多的信心,过去十年中,他们在我们村,在其他许多村子里做了很多事情,教我们新的技术,帮助我们改造村庄,改变生活习惯,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大豆收获的时候,我参加了豆浆制作的培训,一如以前中国教授所推广的技术一样,非常简单,却又格外实用。
那一天,村里所有种大豆的人都参与了培训,最初,我们坐在会议室里,农技人员站在前面讲。但很快,人们都到了院子里,泡好的大豆、架起的锅,不同的方法,最终得到了同样的豆浆。
人们拿着各种各样的容器装上豆浆,有人坐在树下,有人靠在墙边,孩子们拿着瓶子满地跑,就像节日一样,没有人不满意。我想,到明年,会有更多人开始种植这种新奇的作物。
马库尤村村民拉贾博:每一份收入都值得更多努力
推广大豆种植的教授和官员们告诉我,大豆可以促进健康,也能增加收入,这是大豆最先吸引我的原因。
马库尤村的村民拉贾博,打算下一季多种大豆。中国农业大学供图
我种了1英亩大豆,从2月份播种,一直到6月底收获,大约四个月的时间,1英亩的土地上,收获了300公斤大豆。
种大豆对我们来说,是全新的经历。在过去,我种玉米、高粱、水稻等粮食,也种向日葵、芝麻等油料作物。我们全家有10英亩的土地,加上养鸡,以及一个小磨坊的收入,每年大约有1200万坦桑尼亚先令(约合3.4万元人民币),看起来比一些家庭要多一点儿,但实际上,这些钱对一个八口之家来说,仍旧显得紧张,每一份多出来的收入,都值得我们付出更多的努力。
当然,我更关注大豆的营养。来自中国的教授们告诉我们,我们的饮食结构并不合理,很多人都有营养不平衡或者营养不良的问题。所以在收获后,他们教我们怎么食用这些大豆。第一次教我们的,就是做豆浆。
这是一种看起来和牛奶特别像的饮品,可以做牛奶的替代品。在我们这里,牛奶很贵,而且数量并不多,一般人几乎不可能去买,也很难买到。豆浆就好多了,而且做起来并不复杂,有很多种不同的方法。在培训的当天,人们尝试了很多不同的豆浆,有放糖的,甜甜的很好喝。
培训的农业官员说,这个项目应该让更多人参与,并且提出设置一个“豆浆竞赛日”。我觉得,大豆的种植必然会不断扩大,那时候,大豆带来的收入和健康,也会覆盖到更多人。包括我自己,也想在下一季多种点儿大豆,不仅自己食用,还可以出售大豆或豆浆。
新京报记者周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