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创业者、企业家所起到的关键性作用是作为技术创新成果产业化的组织者。科学发现、技术发明和文化创意的成果,都是创业者、企业家主导的产业化过程的投入要素。所以,通过持续、有力地推动“双创”,形成创业创新文化,就能为培育创业者和企业家创造条件,进而为中长期经济增长提供动力。
新兴产业孕育是创业者试错试出来的
今天说的创业,很大程度上带有创新意义。我们在美国的硅谷和波士顿、以色列的硅溪看到的创业,以及在北京中关村、深圳南山看到的大部分创业,都是内在创新,主要从事新技术研发的创业。
创业的本质是试错,并行着创业者试错和需求试错。二者皆对,才算创业初步成功。而且,结果为对的创业总会有可能孕育新技术,进而产生新产品、新服务甚至新产业。这些创业创新活动对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形成,具有无可替代的价值。
新技术能否产生有市场需求的产品和产业,即为创业者、企业家的需求试错。在现有供需格局中,需求试错显得更加重要。这是因为,现今的供需格局是供给过剩(很多是无效供给),发现新需求即供给创造需求成为矛盾的主要方面。沿着这个简单的逻辑不难预见一些新兴产业发展的端倪,但新兴产业及其体系通常不是规划出来的,而是创业者、企业家试错出来的。
讨论创业与产业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涉及政府与创业和产业的关系。其中一个方面就是产业政策的问题。事实上,产业政策的外延扩得太大,无助于问题的讨论。我们要先去掉一些现在被认为是产业政策、但实际上不是产业政策的内容。例如,把政府推动基础设施发展视为产业政策,是一部分学者的观点。但要知道,基础设施是公用事业,提供普遍服务,构成现代社会发展的一个大平台,而并不仅仅服务于经济。在任何情况下,政府都有责任推动基础设施建设和发展。就此而言,推动基础设施建设和发展并不是一个产业政策的问题。
所谓产业政策,一定是指对某一类产业优先发展的支持政策,既有政策目标,也有政策手段。从这个意义上看产业政策就需要谨慎一些了,尤其在市场能够发挥配置资源作用的领域更为如此。这里有两个绕不过去的问题,而且经常被人们提及。
一是信息对称的问题。产业发展的方向、产业结构的演化是能够被预见的吗?答案是否定的。一时间产生的产业短板,能够靠产业政策修复吗?也不太可能。因为政策都有时滞,不等政策发挥作用,市场的作用可能已补齐短板。这样的例子不少。
二是扭曲市场的问题。推动某一类产业发展的产业政策,都是有“含金量”的,这就必然驱使企业从中获取资源和利益。所有创新的努力可能都不及这个来得快。这就像资产价格过快上涨一样,扭曲了激励的方向。这对于创业创新的杀伤是巨大的。
考虑到这两个问题以及中国现阶段的法治水平,我认为,对于“双创”而言,公共服务和实现这些服务的平台可能更加重要。过往的经验是,产业政策的扶持对象往往是特定产业中的国有企业、大企业,而极少惠及“双创”。创业创新需要好的市场环境、生态系统,政府应该在这些方面多做一些努力,并将自己从产业发展的具体琐事中抽离出来,在竞争性产业中更应如此。
生态系统改善需要政府改革的深刻介入
对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有人担心成功率的问题。民间创业是市场经济的原生态,原始创新是市场经济的源动力。从这个意义上说,创业创新活动原本就是“群众运动”。在创新驱动、转型发展的时期,这句口号是社会动员的口号,是对“大众”说的,而并不是对成功的“小众”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