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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汉语越来越猥琐(3)

2016-04-29 14:44:22      参与评论()人

(徐贲《美国是怎样反“低俗”的》)“草泥马”“捐你妹”的横空出世也有潜在的反抗禁锢、反抗愚弄的意味。

三、语言越来越污秽的原因

为什么我们今天的语言充满越来越多的詈词秽语?这个问题太过宏大,不是浅学如我者能全部回答出来的。我能想到的答案有如下几点:

1、孔夫子说:“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意思是说:上层的道德好比风,平民百姓的言行表现像草,风吹在草上,草一定顺着风的方向倒。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既然孔夫子用比喻骂起学生来那么酣畅淋漓、文采斐然,孟夫子骂起与他观点不一致的人那么直截了当、刻薄狠毒,以及刘邦骂人花样百出,伟大领袖骂人豪情万状、毫无保留,那么草民有样学样、照猫画虎,跟着圣人学、跟着伟人学,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2、汉语从源头上讲本来就缺乏追求形而上的真善美的特质和兴趣,缺乏在感性-知性-理性-德性-灵性-神性之维上不断精进的意志和动力,而只是停留在急功近利的浅表层面上,加上受到北方野蛮蒙昧的操阿尔泰语系的游牧民族的攻击和占领,因此愈发朝感性方向发展,停留在口腔、身体、生殖、排泄阶段,满足于用德性制约感性。

3、过分看重德性的制约能力,在泛道德主义的大道上狂奔不已;一旦意识到泛道德主义并不是万能公式,就朝反方向的道德虚无主义大道上狂奔不已。表现为要么是语言上的极度矜持克制、道德至上(通常导致伪善、虚假),要么是语言上的泛滥成灾、率兽食人。

4、由于缺乏终极关怀的觉醒和滋润,缺乏良好的思想制衡,缺乏美政善政的设计,缺乏思想对制度、权力的约束,导致禁锢人身自由、禁锢大脑思考成为一种常态。既然语言的出路越来越逼仄狭隘,朝上三路发展没有出路,那么就只有朝下三路全力发展,精益求精。

5、传统思维里把语言看作是工具,庄子所谓“得鱼忘筌,得意忘言”就是这个意思,殊不知语言是精神的家园,是具有存在意义的终极目的。由于视终极存在为工具和手段,因此每个个体也沦为工具,成为伟人为了实现某个听起来高大无比的目的的工具。现在中小学的语文课程标准中有很重要的一条,强调语文的工具性。人和语言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从目的性沦为工具性的。比如时下放开二胎,也只是着眼于劳动力紧缺,也就是工具性的鲜明体现。

6、切身感受到仇恨、不公、禁锢、歧视而无所作为,只好在语言方面放纵恣肆、尽情宣泄,沉浸在虚幻的反抗和胜利之中。拜互联网之赐,先前只是口头宣泄,现在则是满屏“尼玛”“妈蛋”“草泥马”“你妹”“我靠”“卧槽”……

对此,徐贲有如下见解:“对于一个积累了太多莫名仇恨的社群来说,发火和粗口谩骂只不过是这些仇恨的表面现象,仇恨使人在情绪上失去理智,也在语言上失去把持。不可能靠运动式“反粗俗”或“反粗鄙”来解决这样的问题。制怒和不粗口可以从每个人自己做起,这虽不能消除现有的仇恨,但至少可以营造一种有利于逐渐化解仇恨的公共气氛。”(徐贲《脏话有悖个人荣誉》)如何走出现实和语言相互纠缠、相互毒化的怪圈,解开语言与现实相互较劲、相互比拼谁更虚假、谁更无耻、谁更丑恶的死结,看来没有万应仙丹,还是只能从净化语言入手,从升华语言入手,从恢复语言生机、提高语言思想深度入手。这就像亚历山大大帝斩断高尔丁死结那样,先解决语言自身的问题是解开死结的不二之选。虽然“眼前的问题很多,无法解决;可总是没什么机会,是更大的问题”(崔健《解决》),但一味沉浸在粗口詈词、污言秽语的狂欢里,作者写出来很爽,读者读起来很解气,实则与沙漠里的鸵鸟无异。

单纯从字面意义上来理解,位格就是品位和格调。实际上,位格就是一个智慧生命的存在显现,可以被称之为“生命中心”。每个人有且仅有一个位格,天使也是如此;人的位格又称为人格。(来自百度百科)定位,位份,灵性,存在,尊严,荣耀——这些带有形而上色彩的词构成位格。超越肉身,超越当下,提升灵魂,净化语言和思维,才能为我们寻找到肉身和灵魂的栖息之所,安顿好我们栖栖遑遑、躁动乖戾的身心。

(本文原标题为“语格·人格·位格”)

(责任编辑:陈倩 CN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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