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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山甲濒临灭绝 捕甲人:有的话还要抓(6)

2017-03-11 14:10:46    第一财经  参与评论()人

国际野生物贸易研究组织一位工作人员在新加坡和中国台北参观过后也说,穿山甲的人工养殖技术不可能在三五年内攻克。而且穿山甲只吃白蚁和蚂蚁,人工养殖成本也很高,“台北动物园里的穿山甲,每天都要喂牛奶。”

与10年前相比,国际野生物贸易研究组织最近一次调查还意外发现,穿山甲消费在中国简直花样迭出。有些地方的古玩市场出现了来自非洲的穿山甲影子。它们的鳞甲很大,就被雕刻成售价不菲的挂件、梳子,有些做工精致的挂件,最贵可以卖到2000元。穿山甲的爪子被做成“摸金符”吊坠,商家声称佩戴后可以驱邪、避鬼。

被广州海关查扣的穿山甲鳞片

“有的话我肯定抓回来”

晚风中,道路两旁高大挺拔的大王椰树摇曳生姿。下课后的吴诗宝在校园里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外面还没来得及挂牌的僻静建筑。铁门打开,里面是几间平整的小屋。每间屋子里有棵树,修剪得只留枝干。墙角是一堆黄土和一个小水池。这是刚刚建起的华南师大穿山甲人工驯养与繁育研究基地。

“你们见过穿山甲没?”吴诗宝轻声叫学生拿出一头。它身上沾着黄泥,看起来不算太大,睡眼惺忪地在泥堆里眯了一会儿后,开始活动,喝水、小便、大便,又慢慢爬到吴诗宝的脚边,凑着鼻子朝他的裤腿闻。

穿山甲长期在洞穴里生活,视力退化严重。但它们有发达的嗅觉,妈妈和宝宝之间就是靠味道辨识彼此。它们虽然胆小,其实也有个性。有些活泼的穿山甲高兴了,一看到吴诗宝来就会像小孩儿一样抱着腿往上爬。冬天穿着厚外套,它们就使劲往他怀里钻。那时,吴诗宝总会想起女儿襁褓中的样子。

“穿山甲公子”事件曝光的这一个月来,吴诗宝平静的生活被慕名寻求商机的各路访客、频频致电的全国媒体打破了,有时他简直不堪其扰。这热闹又大步向前的时代,从来都不缺乏吸引眼球的热点事件,喧嚣过后一切归于沉寂。吴诗宝只想早日攻克穿山甲人工养殖的技术瓶颈,而不是若干年后,后人仅从《葫芦兄弟》或者他办公室中的那些标本,知道地球上还有穿山甲这种小动物的存在。

罗浮山上的穿山甲消失后,陈泰达也另谋生路。他在珠三角打过工,后来又像父亲一样“搞医学”,“跌打、刀伤、骨伤、骨断(都行)。去年7月,我的这里就摔断了。”他一只手用力摇着手臂,一只手指着锁骨附近说,“自己搞点草药来抹,后来就好了。”

罗浮山发展旅游后,他重新回到村中,兼给游客看相算命,“‘搞医学’讲金木水火土,算命也是嘛。”但他透露,这些收入并不稳定。陈泰达家境贫寒,一直和妹妹一家生活在一起。直到53岁才娶了一名有精神疾病的女子为妻。今年女儿10岁、儿子8岁。

多年后,在下山的路上,从前那些抓穿山甲的往事一一重现,已是儿女双全的他想起那对亲手杀掉的穿山甲母子,过了好久才说,还是有些“不忍心”。

但是不久前,一位认识的野味店老板带来的一条信息,又让陈泰达兴奋不已。这位老板以每斤1500元的价格,让他留意山上的穿山甲。去年,有半夜回家的村民就在公路中间,捡到一头惊吓得一动不动的穿山甲,卖了好几千元。他还听村民说,山上看到了一个新鲜的穿山甲洞穴。但陈泰达认为罗浮山上的穿山甲可能不止一头,“有公就有婆。”

“有的话我肯定抓回来了!”他笑嘻嘻地说,“偷偷摸摸卖几头就可以搞个楼房。现在我没有(穿山甲),就没有楼房咯!”家家户户都修起两层小楼,陈泰达还是一排红色砖房,挤在妹夫开的农家乐后面。门前稀稀拉拉晒着几件衣服,就像他这个外来户一样,在村中毫不起眼。

陈泰达早已盘算好了,一层楼房造价1.2万元,人工、装修全部加起来大概12万元,“5头穿山甲就够造一栋小楼房了。”

(文中陈泰达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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