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看来,儿子的问题非常严重,罪魁祸首则是“网瘾”。
有一天,他和一位补习班老师聊起此事,老师向他推荐了临沂“网戒中心”。
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网戒中心”其他人的身上。
22岁的齐青(化名)高中毕业后在工厂上班,他喜欢去网吧玩游戏。那时候,齐青常常在网吧呆到很晚,以至于有几次父母都要亲自到网吧找他回家。
齐青对剥洋葱说,自己当时痴迷于一种游戏,而父母也没有觉得他的行为是“网瘾”。
直到齐青母亲的一位朋友告诉她,孩子可能是“有了网瘾”,把齐青送去“戒网”的念头才在父母脑中冒出来。
2015年底,齐青被带到“网戒中心”。
制度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付楠慢慢熟悉了“网戒中心”的生活。
据公开资料及付楠描述,“戒网中心”里的人被称为“盟友”,接受“准军事化管理”:每天六点起床跑操,吃过早饭后,他们要开始一上午的“课程”。
除星期日外,杨永信都会到现场,和“网戒中心”的“点评师”一起给“盟友”上课。
“上课的内容就是讲上网的危害,以及对父母亲情的感恩,希望我们在‘网戒中心’做出改变。”付楠对剥洋葱说,下午,他们会回到屋内,面对家长站成一排进行“反思”,随后写日记。
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网戒中心”有时会播放一些美国大片或者爱国主义题材的影片。
付楠和齐青说,“网戒中心”有一个“家长委员会”。除了“盟友”互相监督之外,“家长委员会”也会负责监督“盟友”接受“治疗”期间的行为。
在“盟友”出院后,他们还会每隔半个月联系一次“盟友”的家长,以了解“盟友”的最新情况。
“网戒中心”里的守则。受访者供图
据公开资料及付楠等人描述,“网戒中心”有多达86条的规定,其中既有具体的如“和家长说想回家”、“吃巧克力”,也有抽象的“挑战杨叔权威”、“执行力不足”等内容。
违反这些规定的后果就是被“画圈”,当圈达到一定数量后,就会被送进“13号治疗室”——一间专门用来“电击治疗”的房间。
据齐青回忆,“盟友”中的“班委”被电击的“标准”是50个圈,普通人则是15个。
接受“治疗”期间,每位“盟友”都需要一名家长随身陪护。家长和孩子们一起上课,并负责照看孩子们的饮食起居。
家长与孩子住在宿舍中,每间宿舍有三四张病床,每张床旁边放一张陪护椅。晚上,家长们睡在床上,孩子们躺在陪护椅上入睡。
齐青说,杨永信对此的说法是希望孩子们能够吃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上课时,杨永信给家长讲“体验治疗”的过程。在杨永信的描述中,电击后丝毫没有疼痛,只是“麻了”。
付楠的父亲对剥洋葱说,上课时,杨永信有时会遭到“新家长”和“新盟友”对电击的质疑,杨永信会用“从未出现过安全事故”和“电击后,孩子们都改变得更好了”来说服大家。“很少有对杨叔不信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