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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涿鹿教科局长辞职:树敌太多 教改推不下去(2)

2016-08-04 07:01:57  中国网    参与评论()人

我刚当局长时,去听课,他们就让老师和学生表演了一番。这个模式已经成为形式主义了,我觉得有改革的必要。

新京报:反对改革的家长们认为,成绩好的孩子在“三疑三探”模式下会越来越自信,普通孩子则越来越沉默。这是牺牲普通孩子去成就少部分尖子生。

郝金伦:这是一个错误解读。“三疑三探”有一个原则:学困生先讲,中等生补充,优等生评价。学困生不讲以前,是不允许中等生和优等生发言的。“好的越来越好,差的越来越差”只是部分家长的主观臆测而已。

新京报:你们想过办法消除家长的误解吗?

郝金伦:我主要的方式是邀请家长进课堂;此外,去年夏天,我把1000多名反对的家长集中起来,进行讲解。

当时有人建议我找七八百个支持我的家长,我认为这是找“托儿”,没同意。我很自信,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不需要虚张声势。

我还办了一个全省教育系统最大的微信平台“涿鹿家庭教育”,向家长推送科学育人的理念。

新京报:你在教室安装了摄像头,有人说你是为了监视教师。

郝金伦:我搞教改以后,需要教研员经常进学校听课、观摩。涿鹿县地形狭长,最南端的学校距离县城100多公里。他们去一趟来回要花四五个小时,安全隐患也很大。

所以,我们用摄像头把学校连起来,教研员坐在教科局,可以通过大屏幕观摩全县任何一个课堂。

教育界有个概念叫“推门课”,就是老师上课时,其他教师、校长、教研人员可以随便推门进去。这和通过摄像头听课是一个道理。

一个教室有四五十个孩子,这不是私人空间。我把摄像头安在厕所、卧室、你家客厅里,这才算是侵犯权利。

如果说安装摄像头是为了监控老师,这是对教改的巨大侮辱。

新京报:有学者说,应该把办学的权利交给学校,不应该用行政过多干预具体教学。

郝金伦:我觉得,这个学者是空头理论家,他不知道基层这一级教育该怎么抓。去行政化应该是大学教育。

抓教学是县教科局的主要职能。一个局长推改革都如此之难,让几个老师和教研员去推,怎么可能?

再一个,涿鹿这两年的教育是专业引领,涿鹿高中、初中、小学教研员都是非常专业的老师,我只起到了后勤部长的作用。

谈教改被叫停

“反对我的人站在窗下,我百感交集”

新京报:你怎么看待教改被叫停?

郝金伦:北京十一学校校长李希贵说过,教改是学生喜欢、教师困难、家长担心。这种情况下,各地只要是搞课改,都会有波动,比如江苏徐州也有过教改风波。

但是在其他地方,并不会因为有波动就把洗澡水和孩子一起泼掉。因教改闹事不新鲜,但闹事后一下就停掉是不符合常规的。

新京报:反对你的人站在政府门口,你在窗口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是什么滋味?

郝金伦:百感交集。社会上发生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有人落水,救人者溺死了,被救上岸的人穿上衣服回家了。

不能指望受益的人为你两肋插刀。许多中国人有看客心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怕是自己受益,也保持沉默。

新京报:推动这场备受争议、最后被叫停的改革,后悔吗?

郝金伦:无怨无悔。推广“三疑三探”后,我把女儿从正定中学转到涿鹿读书。正定中学是河北著名中学,我让她转学,只有一个原因,我认为“三疑三探”会成就她,对她未来发展有利。

新京报:在这场改革中,你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郝金伦:教学方式没有对错,只有效率高低的不同。我最多是个改进者,所有事物都需要改进。

新京报:未来有什么打算?

郝金伦:还没有想好

(责任编辑:翟明 CN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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