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毕节的贫困农民杨青中2018年搬到安置点。他原住的山中土石屋仅有40多平方米,他和妻子、小儿子挤睡一张床,女儿们挤睡另一张床。
现在他家6口人住进了钢筋混凝土大楼,有四室两卫一厅,政府还为他们配备了电视机、电冰箱和厨具。
云南盐津县的搬迁农民邵光前说,现在可以天天洗澡了,以前一周才用木盆接水洗一次。
建房和搬迁的费用由政府支付,农民不用掏钱。他们要做的只是同意搬出来。
“但最初有些人不愿搬。”贵州省赫章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兼统战部长于刚说,他曾任负责搬迁的县移民局长,“贫困户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怕没有吃穿、怕没有工作、怕受人欺负。”
赫章县整体搬迁了115个自然村寨。其中的拨拉组有32户、139人,住在海拔两千米的山上,进村只能走7公里的一条荆棘密布的羊肠小道。农民靠种玉米土豆养不活自己,政府每年要发救济粮。
8月5日,记者和工作人员沿着荆棘密布的羊肠小道前往贵州省赫章县拨拉组搬迁前的旧址。新华社记者刘续摄
扶贫干部李天艳说:“全村就马贵学家工作最难做。他和妻子生病,儿子有精神疾病,只有儿媳是劳动力。家里还有3个孙女。马贵学不愿搬,怕出来后没地种。”
于刚说,干部们想了各种办法——找村民信任的熟人去劝说,为他们算“子孙账”“人生账”“经济账”,又让他们试住新房,干部还做担保,才打消了顾虑。
李天艳说,为帮村民搬迁,80名干部进山忙了15天。“老的老,小的小,人背马驮。床、柜、棺材,一并运出来。正值冬天,雪积凝冻。我们用挖掘机挖了一条路。有的村民行动不便,是坐在挖掘机的斗子里出来的。”
靖安安置区临时党工委书记周祥说,搬迁那个月,他几乎没怎么睡觉,困了只在车上眯一会。
鲁甸县卯家湾安置点的干部马江涛说,刚搬来时,小区派出所接警最多的,是找人。“山民第一次见到楼房,觉得长得差不多,许多老人走失。”
于是,干部们在每栋楼的墙上画上猫儿花儿等图形,以方便辨识。
杨亚林最操心的是就业。“能务工的尽量务工,我们组织搬迁户去浙江、江苏、广东等地打工,解决他们搬迁后的生计问题。”
由山民变成新型的城里人
贵州毕节的搬迁小区柏杨林街道的新楼里贴满务工需求。街道办事处主任唐玉江说,小区的劳动就业服务中心不停联系推介省外工作岗位。
8月3日,一位搬迁户在贵州省毕节市柏杨树搬迁小区扶贫车间内编藤艺。新华社记者刘续摄
年纪大些、行动不便或有其他困难的人,则在小区新建的扶贫车间上班。56岁的杨青中以前打工受伤落下残疾。街道安排他在扶贫车间学编藤椅,现在他一天能挣45块钱。
马贵学的儿媳卢国敏来后,先后在食用菌基地和家政服务中心工作,月收入1300元,养鹅还月入600元,又在政府建的大棚种菜,供一家人食用。
唐玉江说,今后的目标是要让搬迁户过渡到城市居民。
8月8日,当地百姓走在云南省昭通靖安新区的街道上。新华社记者江文耀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