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看到烈士们的遗体从阵地上抬走,悲伤、气愤都涌上我们的心头,(时至今日我依稀记得那些年轻的面孔,那些牺牲在异国他乡的战士们大多数都没有后代,甚至连名字都无从查证)为了改变这种情况,上级要求我们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对敌人进行还击,不能被动挨打。
为了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我45师在全师开展冷枪冷炮“打活靶”歼敌运动,战士们通过打狙击、打冷枪、打冷炮等手段,各显神通。在敌我阵地相距百多米(远的不过200米、500米)的地段上进行生死搏杀。冷枪冷炮让美军吃尽了苦头,“狙击兵岭”也因此闻名。
在上甘岭右侧,就是我们3连3排防守的阵地,名叫小墩台的一个小山包,小墩台与上甘岭阵地相互呼应,互为犄角,遭遇美军攻击可以相互进行火力支援。我排是一个50多人的加强排,配备有两挺重机枪和两支火箭筒,在当时算是装备比较好的了,同志们也都摩拳擦掌想好好和敌人们干上一场。
战前的上甘岭满目青山,树木苍翠,左侧不远处树丛里,有一条从五圣山流淌下来的溪流,清晨日出之时,倒也有一番诗情画意。只是因为两军对阵,除了远处是蜿延的公路传来一些汽车声及美军阵地传来的美国大兵的叫骂声,整个阵地出奇的安静。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黎明前的黑暗”大战前最后的安宁吧。
按照上级要求,各排长定期要去连部汇报工作,我三连连部在山顶。有一次,我去连部汇报工作,敌人突然炮火急袭,炮弹打到坑道口,土和石头往下掉,洞口快要堵住了。我和指导员王德发赶紧拿一把铁锹,两人轮换着铲土。敌人连续炮击约半个小时,突然一发炮弹将正在铲土的指导员震倒在一旁,我上前去搀扶,发现指导员一只耳朵被炸聋了。鲜血顺着耳朵向下流,从军多年的我此时知道,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四个月后1952年8月底,我调到一连担任副指导员,驻守在上甘岭后右侧的一道山梁上,我们的任务主要是警戒防止敌人从侧翼穿插,以及支援主峰阵地,为其提供侧射火力。此时全师将士都已经闻到大战的硝烟。我也动员大家尽可能的多写一些家书,此时此刻我能做的也仅仅只有这些了。
1952年10月14日,惨烈的上甘岭战役打响。
凌晨开始,上甘岭遭受了惊天动地的炮击和轰炸。
上甘岭守备部队135团同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战斗持续到黄昏,除主峰门户597.9高地9号阵地,其余阵地全部失守。
消息传到志司、军部、两级首长十分生气,要求我师立即组织部队进行反攻,师长崔建功急的火烧眉毛,命令部队连夜组织反击,要求乘敌立足未稳,实行强攻,当夜枪炮齐鸣,阵地几经易手,最终我们还是把阵地全部夺回来。
第一天战斗,我方利用夜战的优势,让敌人敌方付出1900多人伤亡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