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宣传西藏,感恩西藏,一直是我的追求和责任,也是一种不由自主的行动。我生在山东,长在青海,后又进藏工作。
青藏高原,对我而言,有着许许多多难忘的记忆。因为那里有我生活和工作了34年的青春记忆,我的身上流淌着青藏高原那博大而野性的热血。
1987年,作为新华社的一名摄影记者,我从青海调入西藏工作。由于对辽阔壮美的藏北高原的深深挚爱,数十年来,我一直把这片“世界屋脊的屋脊”作为自己的采访基地和“精神的伊甸园”。在那里,我用相机拍下了一张张珍贵的图片,留下了一串串美好的回忆……
1991年,我从西藏调到北京工作,但高原总令我频频回首。多少次午夜梦回,我一直守望着白雪皑皑的“第二故乡”。
应该说,对高原奉献者的每一次采访都是对我的灵魂洗礼,使我的身心不断得到洗礼和升华。正是纯净的思想与崇高的精神的反复洗涤和陶冶使我一次次投入雪域高原的怀抱,去完成一个个新的使命,那就是通过自己手中的笔和相机,告诉世人一个真实的西藏,一个变化中的西藏。
2019年7月,得益于中国西藏网为我开设的“藏北故事”专栏,每周一篇的图文故事又让我重忆起在藏北高原那一个个美好而令人难忘的日子,也让我有机会以记者写实求真的笔触,去看那人、那物、那事、那情谊……
而此时,我刚从记者岗位上退休,转战于新岗位——担任北京建藏援藏工作者协会秘书长一职,继续为西藏的发展和进步幸福快乐地做服务性工作。
几年过去,我笔耕不辍,已发表了150多篇图文并茂的文章。现特意精选出60多篇,约17万字、300多幅图片集结成册。
藏北,藏语称为“羌塘”,意为“辽阔的北方高地”。它被昆仑山—可可西里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和冈底斯山—念青唐古拉山脉所环绕,面积约为70万平方公里,其中在西藏自治区境内约有50万平方公里。人们通常所说的藏北高原,主要在西藏自治区那曲市境内。
20世纪上半叶,一些外国旅行者曾先后窥探过藏北,在他们的著作和报告中,藏北被形容为“穷山恶水”“西藏的北极地带”。在他们的记忆里,藏北是“异样的荒凉”“极度的寒冷”“人畜难以生存”,充满了恐怖色彩。
然而,在藏北西北部平均海拔达5000米、空气稀薄、气候多变、野兽出没、人迹罕至、令许多勇敢的旅行家望而却步的“无人区”,却在40多年前迎来了一批勇敢的拓荒者——来自西藏那曲的2053名牧民。他们赶着16万多头(只)牛羊进入亘古荒原,揭开了这里的神秘面纱,书写了开发藏北“无人区”的新篇章。
那是1976年1月,为了科学保护、合理开发利用西藏那曲地区(现那曲市)西北部“无人区”的丰富资源,缓解班戈、申扎等县的草畜矛盾,经西藏自治区和那曲地区批准,先后设立双湖和文部两个县级办事处,进行藏北“无人区”开发的伟大事业。
拓荒者们在藏北“无人区”建立他们新的家园,在这里的雪山草原间放牧着他们的牛羊、繁衍着他们的后代、创造着他们的新生活;一批批藏、汉族干部来到这里,为迁徙的牧民群众提供着各方面的服务,从事着开发性事业,后又将文部办事处改为以太阳命名的县——“尼玛县”,将双湖办事处改为双湖特别区。再后来,将双湖特别区改为现在的双湖县。双湖县也因此成为中国最年轻、世界海拔最高的县级行政区。
如今,为了保护这块地球上迄今尚存的极少数几块自然生态保持完好的大陆之一、面积达29.8万平方公里的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破解人与自然的共生难题,当年开发藏北“无人区”的拓荒者们,也就是尼玛县荣玛乡,双湖县嘎措乡、措折羌玛乡、多玛乡、雅曲乡等万名牧民群众再次响应党和政府保护生态的号召,从2018年起,告别自己亲手建设几十年的新家园,逐渐撤离“无人区”,搬迁至低海拔地区的拉萨市堆龙德庆区古荣乡和山南市贡嘎县森布日村,完成了“无人区”历史上的第二次大迁徙。
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我对藏北“无人区”怀有浓厚的兴趣与强烈的向往,寻找和报道20世纪70年代的新中国早期拓荒者也就成了我一次次奔向这片人类“生命禁区”的无比强大的动力。
从1987年起,我先后11次闯进“无人区”,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但在付出的同时也收获了一笔宝贵的财富。这本书就是以我在那里的采访见闻为主线写就的。那里有壮丽无比的山川风貌,迷人的民间传说,奇特的民族和地方风情,以及动物王国里的种种趣闻;那里交织着藏汉族拓荒者和援藏干部的生活与工作、理想与追求,以及那里“短短几十年,跨越上千年”所发生的巨大变化。
心为之所动,神为之所夺,走过雪域大地,比什么都美。藏族有句老话:“荒原深谷里有最珍贵的宝石。”本书将带领大家造访的这片神秘土地,五光十色,璀璨夺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深信,你一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