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半小时过后,手术结束。麻醉师将小女孩抱到了稍微凉快点的洗手池旁,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病床上。她躺在那里,呼吸平缓,睡得香甜。
两个多小时后,已过了午餐时间,小女孩醒了。不哭不闹,安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是欢声,是笑语,还有拥抱。
在门外等候的母亲,看到孩子被抱出来,起身看向手术区的玻璃门。距离稍远一点的父亲,开心地走过来,听医生嘱咐。
这样一台手术,在国内很平常;但在乍得,很新鲜。中乍友谊医院外聘的眼科医生卡纳纳,大清早就赶了过来,咨询手术的情况。在恩贾梅纳工作的法国医生路易斯专门赶过来,想进手术室观摩,听说手术成功,他竖起了大拇指,说“太不可思议了!”
10月2日等待手术和复查的白内障患者
在乍得医院,不可思议的事可不止这一件。手术做到一半,突然断电,据说是医院没有交电费;好多设备落满了灰,说是长期不用坏了,还好“光明行”团队里的工程师修好了显微镜;产妇突然肚子疼,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生了,在医院门口,毛茸茸的孩子被医生抱在手里;为了能看病、看好病,许多患者及家属直接住在医院的凉棚下……这一件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让“光明行”专家一开始很惊诧。但,这就是非洲。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病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看不起病。一次“光明行”可以给200多名白内障患者免费手术,但还有很多患者排不上号。有的患者来迟了,即使等两三天,也看不了病,因为没有做前期筛查。
主刀医生古学军代表“光明行”项目专家组向小女孩捐麻醉费
两岁小女孩是幸运的。中国专家决定手术,乍方医院有麻醉师。15000西法的麻醉费用对她的父母来说很昂贵,专家组成员自发捐助,让小女孩顺利接受了手术。
在乍得,患白内障的小孩子不在少数,很多都是先天性的。据古学军医生介绍,先天性白内障的成因主要有两种,遗传和发育不良,还有其他目前还解释不清楚的原因。小孩手术需要全麻,有一定的风险。如果麻醉师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手术很难达成。
很多青壮年也患有白内障。一名19岁的小伙子,刚刚高中毕业,考上了恩贾梅纳大学,想学哲学专业,家庭条件一般,假期就到工地搬砖。他的右眼因被弹弓打伤失明长达10年,工作生活极不方便。在中国医生的帮助下,他重新见到了光明,开心地向周围的人展示自己的学习笔记。
另一名27岁的小伙子,是中乍友谊医院的保安。他右眼失明,很明显受过外伤。据他所说,自己以前当过兵,在战乱中被子弹射伤了眼睛。由于生活拮据,没钱看病,拖了好几年。中国专家为他做了术前检查,结束显示眼球已经坏死,手术没有太大意义。工作认真的他,每天都在走廊里安顿病人。尽管右眼看不到,但能吃饱肚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截至目前,援乍得“光明行”项目专家组已经完成了210例手术,超额完成了既定目标。其中,两岁小女孩的手术刷新了乍方医院的历史,成为乍得首例婴幼儿先天性白内障患者复明手术。
此次活动受到了乍方的高度关注。乍得国家电视台在9月28日的晚间黄金档新闻中播出了“光明行”开诊仪式暨中乍眼科中心启动仪式现场的画面。乍得最大的新闻网站也在头条刊登了“光明行”活动信息。中乍友谊医院更是派出记者全程跟拍,后期将制作短片在电视台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