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华栋则梳理了网络文学发展的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以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出现为标志,第二阶段则是奥运会以后,这几年来网络文学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通俗文学,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学,它是一种背后有资金支持的,同时释放了中国数百万写作者写作热情的一种文学。他们有大学教授、工程师,文学和很多专业的领域结合,同时也更容易产业化,和游戏、影视、声音、音频结合。”另外,不管是传统文学,还是网络文学,写作上都出现了一种雅俗共赏的融合趋势,他以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土耳其作家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做红》为例,其实这也是一部侦破小说。
管平潮则回忆了当时《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出现对他们这一代网络作者的冲击,“他居然能够这样写,居然还有这么一种活泼的文学。”于是从那时候就开始看网络小说。另一位网络作家疯丢子说,那个时候小说的门类太多,脑洞被打开了就怎么也收不住,于是自己也变成了写作者中的一员。
网络作家管平潮
王蒙:作家是各式各样的,文学也是
王蒙指出,除了网站的签约作家,大神级作家,网络上还有数百万业余作家,“我很多亲友的孙子辈也有写网络文学的,最后也出了书,属于那种绝不畅销的类型,不仅仅是点击率高的。”
王蒙认为,网络文学的好处和坏处都在于更自由的“审稿”机制,所以它很宽泛,但是每一个写作者都是希望自己写的好,而不是越写越烂,凑合着骗钱就行的。在他看来,作家是各式各样的,德国汉学家顾彬在莫言得诺贝尔奖的时候就批评莫言写得太快了,他们德国大作家一天顶多能写一页,王蒙就跟他说,你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怎么写的吗?
王蒙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个爱好就是赌博,快到交稿的时候交不出稿子就要进监狱了,所以他就找了一个速记员,一路走他就像疯子一样开始说,所以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大的特点是不分段,相比较现在的个别台湾香港作家写作,风格太不一样,他们恨不得一个字占一行。
所以王蒙认为,作家是各式各样的,你只要能写得好,没什么是不可以的,“有一次参加一个科学院的的院士会议,所有人都说很喜欢看小说,我就说喜欢看什么小说,都是金庸的,没一个看我的。如果你能写成金庸那样,我也是热烈祝贺,如果你写得不好,不管用什么平台,中国写得好的还是不够多,太不够了。”
他希望类型小说能够写得越来越好,但是对于那些网络上的“涉黄”网文,就劝告不如过去算了,“当年张恨水的言情小说、刘云若的《红杏出墙记》这些不知道比现在这些好太多了。”
他自己最近就在刚刚写了一本爱情小说《生死恋》。王蒙说,自己创作时,从来不是“我选材,而是材选我。好事不糟践,坏事更不糟践。好的经验可以写,安徒生《海的女儿》大概是世界上一切爱情小说的圣经级小说,坏的经验也可以写,比如说福楼拜,所以题材每天都在环绕你。”
网络作家疯丢子
网络文学作家呼吁影视改编尊重原著
谈到网络小说的影视化,王蒙认为只要有好戏看就好,“以前我觉得自己老了不爱看电影了,最近特别爱看电影,很多电影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布达佩斯大饭店》《飞越疯人院》《忧郁的星期天》太好了。”电视剧他也没少看,《汉武大帝》《潜伏》……“抗日神剧”也没少看,好处是看着不累,睡完一会儿回来,一瞧,还是这德性!
管平潮则谨慎地向影视行业提出建议,“我代表网络文学作家呼吁一下,要相信那些能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网络小说一定有它的独到之处,但是经常被改得面目全非。我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能拿到那么多钱,把事儿做下来,却犯下如此低级白痴的错误。”
网络作家乱世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