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网信部门依法对“张雪峰”“户晨风”等网络名人账号作出处置的消息,引发大量关注,不少网友直言“大快人心”。事实上,这类事件已不是第一次登上公众视野。随着网络内容生态的飞速扩张,一些所谓的“网红”沉迷于流量游戏,错误地认为“越冲越火”,甚至鼓吹“越极端越有存在感”,在点击率和收益的驱动下反复试探监管底线,逐渐偏离本该承担的社会责任。
从此次被通报的案例可以看出,部分网络名人早已不再把精力放在高质量内容创作,而是被流量裹挟着逐渐滑向违规边缘,甚至直接跨越法律红线。在“流量为王”的生态里,他们在喧嚣和关注度的裹挟下迷失方向。
不少人热衷于给社会议题粗暴分类,通过贴标签的方式挑动情绪、制造对立。以“安卓人”和“苹果人”之争为例,一段源自“户晨风”账号的极端言论,将不同品牌手机使用者强行划分为“精英”和“底层”,凭空捏造“阶层冲突”。看似讨论消费现象,实则挑动群体对立,撕裂正常的社会共识,危害远超一般的争议内容。
另一类网络名人则沉迷于“炫生活”,将奢侈消费、精致享乐包装成“成功模板”,不断向受众灌输扭曲的价值观。原本只是个人生活展示,但当其被高度传播、反复强化时,就会变成对社会尤其是对心智尚未成熟的青少年产生影响的不良导向,让奋斗、节俭等传统正向价值被稀释。
还有一些人始终游走在法规边缘,玩弄“擦边球”手法,以暗示、影射等方式规避平台审核,在灰色地带里吸引关注。他们传播低俗内容、借“人设”美化不当言行,造成的危害并不比直接违规轻,因为其隐蔽性更强,别有用心地消耗监管资源、长期污染网络空间。
在畸形的流量逻辑推动下,“用户=流量=金钱”被奉为圭臬,一些网络名人为博关注不惜以谣言引流、靠反转炒作“立话题”“抢热搜”。先传谣再辟谣、先制造冲突再借“洗白”获益,如此循环往复,将网络空间当作牟利工具,甚至发展到严重触犯法律。
更有甚者把“流量”错当成特权,误以为粉丝越多、话题越高,自己在网上就能为所欲为。某位“网红名师”就是典型例子:早年因观点风趣受到关注,后来随着热度上升,评论失去边界,多次发表带有偏见的言论,制造讨论,却不顾对听众造成的伤害。其实越是公众人物,越应对自己的言行保持克制,因为影响范围更广、责任更大。
必须看到,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网络名人大多是平台机制塑造的结果。平台掌握内容分发权,本应承担审核责任,但从频繁出现的违规事件能看出,一些平台依然以“流量优先”为运营逻辑,对内容审核和分发把关不严。甚至有的平台为了利益,对低俗、对立、极端内容默许甚至放大,助长了无底线创作的气焰。
部分平台之所以放任,部分网络名人之所以敢于一再突破规则,根源仍在于违法成本太低、收益远高。警告、短期封禁或罚款,对动辄赚取数十倍收益的违规者而言“九牛一毛”,让他们毫无敬畏。一些账号被封禁后换个“马甲”就能卷土重来,使监管效果被削弱,也让公众愈发愤怒。

网络名人的言行对网络生态具有极强的示范效应。治理乱象不能只靠“封号”这么简单,而要在查处之后建立长效机制,通过持续的强监管手段斩断背后的非法利益链,推动网络环境真正回归健康。
一些人以为粉丝多、名气大就会被“开绿灯”,这种想法完全是误判。近年来,从《互联网直播服务管理规定》到《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等制度陆续落地,再到“清朗”专项行动的持续推进,都已明确表达一个态度:不论是谁,只要触碰红线,必将依法严惩。此次对违规账号的依法处置,再次释放出“违法必究、执法必严”的坚定信号。
未来,在监管层面上,应继续完善治理标准,对不同类型账号实行更精细化的分级管理,明确可为与不可为的边界。对于情节严重的违规行为,应在封禁之外进一步依法追责,形成真正有效的震慑。
平台也应承担起作为内容“守门人”的责任,降低对“有毒流量”的依赖,强化算法治理,杜绝“越极端越推荐”的恶性机制。对高风险账号和敏感环节加强监测,一旦发现异常及时限流、警示甚至上报。同时,应通过机制扶持优质创作者,让正向内容真正获得应有曝光。
对于拥有大量粉丝的网络名人,他们影响巨大,理应承担比普通用户更多的义务。不仅不能因其“有名”而宽容,反而更应严格要求。一旦言行违规,达到违法程度的依法处理;即便未违法但产生误导,也应由平台予以规范。正因如此,“户晨风”等账号被关闭才会得到如此多的支持和共鸣。
要从根源上遏制网络内容生态中的“流量至上”,必须让违法违规的收益远低于代价,让操纵流量的黑灰链条无利可图。当利益逻辑与社会规则发生冲突时,方向如何选择本就清晰明了。
只有平台、监管者、内容创作者各归其位、尽责履职,网络空间才能真正摆脱被流量绑架的局面,让良好的生态成为最具生命力的“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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