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14日,哈佛大学校长艾伦·加伯公开拒绝了特朗普以冻结联邦资金为威胁的整改命令。前一天,哈佛政治学教授丹尼尔·艾伦在《大西洋月刊》发表评论文章,指出美国社会对精英大学的不满由来已久,而自二战以来美国高校与联邦政府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岌岌可危。
艾伦的文章从她个人经历出发,叙述了自己在象牙塔中享受思想生活的同时,不忘社会责任。她提到,美国学人之所以能够过上这种超然世外的生活,实际上依赖于联邦和大学在80多年前达成的一份“社会契约”。这份契约指的是范内瓦·布什在二战结束前后提交的报告《科学:无尽的前沿》,主张将“政府资助科学、大学服务国家”这一机制制度化。艾伦认为,这份报告奠定了美国大学的一个信仰:联邦政府应当拨款让科学家们专心进行基础研究和成果发表,而政府部门和工业界则承担将科学成果转化为社会应用的责任。
然而,战后持续八十年的和平时期让这份契约暴露出新的裂痕。社会大众不再直观感受到科学研究的公共价值,而科学家们也习惯以“学术自由”为名回避社会责任。美国大学日益精英化,使普通民众难以相信大学的存在可以促进自己的福祉;同时,大学高度依赖政府拨款,使得“学术自由”受制于政治博弈。当愤怒的民众与对学界左翼极端反感的联邦总统结成同盟时,美国大学便注定难逃此劫。
艾伦认为,这份契约只是狭窄地把国家安全和经济增长作为社会意义的目标,忽略了公民力量的重要性。如果美国大学从未把培养具有宪政精神、多元开放态度的公民作为自己的责任,只是一味遵守“科学家无需承担社会责任”的信仰,那么遭到一个不具备公民精神的社会的反噬,只能说是自食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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