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短剧公司在日本收入翻500倍。2024年,对于短剧公司来说,“不出海就是等死”正成为现实。国内短剧市场经历飞速增长和整改规范后,格局趋于稳定,成本上升的同时,收入增长却已触及天花板,平台不得不在全球寻找新的热土。
继欧美、东南亚之后,日本似乎成为短剧出海的下一个重要市场。第三方数据显示,截至11月,日本短剧市场的应用内购收入占全球第二位,达到9.7%。为了探究日本短剧市场的发展现状和未来机会,《新浪蜂鸟》采访了专注日韩市场的承制公司创始人金光国,他在年内打造了两部日语爆款短剧。
见面时,金光国正在查看新剧拍摄现场发来的照片,那是一部萌宝主题的微短剧。公司目标是在年底前拍摄10-15部作品,类似的短剧拍摄现场在日本还有很多。“现在的日本短剧,就像两三年前的中国,大家都想做,但都不知道怎么做。”
2024年是日本短剧市场的关键一年。上半年市场相对沉寂,以译制剧为主,数量有限,本土短剧平台BUMP推出的横屏短剧并未引起太多关注。尽管如此,短剧在日本市场的优势已有迹可循。付费短剧的平均价格为0.5美元/集,每集时长3-5分钟,一部短剧通常有30-50集。
数据显示,2023年8月至2024年6月,日本短剧市场的收入规模达到1322万美元,下载量超过320万,RPD(平均单次下载收入)约4.13美元。与之相比,东南亚地区的RPD为0.7美元,北美地区的RPD为4.7美元,行业平均水平为2.0美元。高RPD代表着成熟的付费习惯,下半年,自制剧和译制剧数量激增,随着几部爆款自制剧的出现,日本市场的潜能迅速爆发。
九州文化旗下Shortmax 7月上线的日语短剧《保洁员竟是女总裁》预计充值达到300万美元,最新爆款《百万富翁的离婚孙女》拉动APP下载量快速增长,月内登顶收入榜。点众科技旗下DramaBox在日本市场的总收入从1月1日的223美元上升到8月19日的107535美元,8个月翻了近500倍。
包括这两家在内,嘉书科技的TopShort、畅读科技的MoboReels都属于日本短剧市场的第一梯队,拥有百万收入规模。11月26日,中文在线宣布,日本子公司COL JAPAN推出的短剧应用UniReel正式上线,当晚就冲到了日本iOS娱乐榜第二名。
金光国介绍,中国的短剧出海平台占据了当下日本微短剧市场90%以上的份额。同一时间,日本本土企业和邻近的韩国也在发力。12月3日,Fany:D APP正式上线,背后是日本实力最强的演艺经纪公司、日本最大的移动通信运营商、老牌表情包漫画NFT公司。据透露,日本六大电视台中,除了国营的NHK,其他电视台都已经入局。韩国方面,以Vigloo为代表,来自音频社交大厂Spoon Radio,旗下平台Spoon在日韩的Z世代之间有很高人气。
研究机构预测,到2026年,日本的微短剧市场规模或超过10亿美金,有望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收入市场。但这个巨大的增量市场依然处于起步阶段,至少目前,金光国认为,日本的微短剧市场接近于2022年初的中国。“日本大盘中自制剧还不到200部,中国市场一个月就能产出200部。”
自1997年前往中央大学读商学,金光国已经在日本生活和工作了27年。他以翻译起家,在中日文化产业活跃多年。2022年下半年,他第一次听说短剧,但当时没有太多感觉,认为日本不会有这个市场。2023年2月,一家中国短剧出海平台因为想做本地化改编找到他,虽然双方最终没有合作,但短剧再次进入他的视线。
真正让金光国开始重视短剧,是2023年底短剧在中国市场的爆发。“我那时候还在做条漫,之前一直没意识到,短剧和条漫一样,也属于手机内容的核心。和雅的定位是手机内容供应商,手机内容市场上,短视频是非故事性的内容,中国已经拥有领先优势。故事性的内容里,短剧是最适配手机的产品。”他判断,短剧将会是手机内容市场发展到下一阶段的大势所趋。
恰在此时,ShortMax找到他,尝试将旗下的短剧翻译成日文推出,发觉效果不错,今年2月派了一支团队来日本,由金光国带队考察。吃饭间隙,工作人员拿着短剧向邻座的年轻人寻求反馈,发现对方不仅没有对短剧的偏见,而且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合作一个月后,金光国向当时日本前三大短剧平台都提出了做自制剧的建议,并要求同时推进3-5部。
“不是译制剧的路走不通,而是自制剧会带来更大收入。文化产业也是概率问题,做一部我没有把握能爆,但3-5部我觉得大概率是能出爆款的。”金光国说。ShortMax接受了这一提议,一次性把5部短剧的拍摄交给了金光国,模式是中日合作拍摄已验证的爆款剧本,剧本全部由ShortMax选择和提供。
一个月后,《保洁员竟是女总裁》的剧本来到金光国手中,这是ShortMax数据最好的作品,不仅在国内是爆款,还翻拍了美国版本,经过市场的验证。4月,金光国的团队开始进行翻译和本地化,改动最大的是语言,修改部分占比约20%。日语长度几乎是中文的1.5倍,语言方式和中国也有所差异。
承制公司XGL创始人竹内欣提到,日本人不习惯直呼其名,女性结婚后要改姓,在翻译短剧的时候,如果按中国习惯直接喊名字,婚后女性用原来姓氏的话,日本观众会觉得很违和,认为这部剧没有认真制作。“日本人做事比较严谨,观众非常挑剔,如果他们发现细节上有粗糙的地方,会很反感。进入短剧的链路较长,制作方需要斟酌如何吸引他们,在语言等细节上都要非常注意。”
但在本土化和短剧特色之间,金光国需要做一个平衡。以掌掴为例,尽管是国内常见的表达形式,但在日本要考虑到法律问题,观众不太能接受。“不过,我们还是会有所保留,不打脸,那还能叫短剧吗?”金光国说。
短剧思维,是金光国强调日本团队尤其缺乏的部分。选择导演团队时,他并不太在意知名度,也不会高标准要求拍摄水平,有故事剧拍摄经验就可以,但包容性一定要强。“我们要求导演完全按照剧本拍摄,他们要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能进行任何额外的艺术创作。”
演员方面,金光国选择的第一标准是相貌,“一定要漂亮或帅气,在短视频平台上刷到,能瞬间抓住观众的眼球。”然后才是和角色的适配度、演技等等。不像国内剧组可以到横店直接招募演员,在日本,演员选择一般通过经纪公司的推荐。制作方要做一个全日语企划书,把项目、大纲、拍摄团队、播放平台、角色相关内容等详细写明,发给演员的经纪公司。
对方会提前调查,判断艺人拍摄的风险、项目公司的背景、平台的资质等,等到对方回复邮件,才能继续沟通。金光国记得,面试主演时,他收到了三四十份演员资料,有拍过影视剧的配角演员和舞台剧演员,没有知名演员。短剧拍摄倾向选择舞台剧演员,因为他们的肢体动作更夸张,天然和短剧更适配。
场地和道具上,金光国要求直接,他否定过几个场地选项,原因都是不够豪华气派,不符合剧里总裁的设定。日本人的穿衣打扮比较朴素,团队给总裁角色准备的服装大都不够奢华,不能“一眼看上去就是有钱人”。这些都成为了金光国和拍摄团队的冲突点,“日本团队的思维太过日本化,他们觉得这些设定在日本就是正常的。但我说这部剧不仅在日本发行,也要向全世界发行。而且这是短剧,先把短剧的概念放在一起,不要所有东西都适合日本。”
将近1个月的筹备过后,《保洁员竟是女总裁》5月开机,一周完成拍摄。和国内的拍摄节奏类似,日本剧组每天也会拍摄10小时以上。进入后期剪辑,花费了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因为是第一部短剧作品,金光国有意放慢节奏,修改了很多地方。“中国短剧一部往往有3-5个冲突,一个冲突20集,每一集最后都有一个‘钩子’,即跌宕起伏,起承转合。但日本团队只是把电视剧缩短了,情绪卡点、留悬念这种做得不好。”
7月底,《保洁员竟是女总裁》上线,他没有立刻感知到大爆,只希望不要赔太多。两周之后,ShortMax主动跟他说,这个作品的市场反馈不断,他意识到作品要出圈了。根据媒体报道,《保洁员竟是女总裁》的充值金额不到半个月就突破了100万美金,预计最终将有300万美元。
10月1日,由ShortMax和朝日TV共同出资、和雅文化承制的日语短剧《百万富翁的离婚孙女》上线,改编自国内短剧《离婚后我成为全球首富的外孙女》。DataEye海外微短剧热度榜(日文)显示,该剧连续两周位居第一。新剧助推下,ShortMax APP下载量激增,登上日本Google Play&App Store免费榜第一,ShortMax 10月收入反超Dramabox,登顶日本短剧市场。
在日本,如若短剧成为爆款,承制方可以拿到一定分成。金光国提到,收益超出了很多预期,第一部他本来想着不赔就行,没想到赚了,第二部也不要赔,没想到更爆。
目前,日本单部短剧的制作成本大约为10-12万美元,中国是人民币50万元左右,美国则是15-20万美元。各项占比约为:10%是剧本(包含5%的剧本版权费用),30%是演员,30%是主创(团队用人费用),30%是制作(场地、服化道、剪辑等各种各样的费用)。
在短剧制作模式上,日本存在五种主要方式,包括完全由日本制作人员拍摄已验证的爆款剧本、中国制作人员去日本拍摄、中日制作人员合作拍摄已验证的爆款剧本、开发日本原创剧本等。中日合作拍摄已验证的爆款剧本,是目前唯一跑通的路径,这很大程度上源于日本的社会特点。
在所有短剧出海的过程中,前期沟通成本通常都是最大的潜在成本,这一点在日本表现尤甚。金光国提到,日本是比较成熟的信用社会,先有信用再谈生意,不是带着资金去就能拍。“和日本人沟通,信任度和专业性很重要,信任度来自于合作过的经历背书,专业性是指了解日本人做事的思维逻辑,比如拍摄,国内有时为了抢时间不会注意很多细节,日本人会认为这是不重视这个事情,不尊重他们,可能就不合作了,他们看的是长期利益。”
这意味着,如果一家短剧出海企业在日本是从零开始,基本很难融入当地。金光国直言,没有中间人直接去做,拍摄成本可能会增加10%。正因为日本社会极其重视信用,因此平台试错的成本相对也较高。金光国说,曾有一家企业找他,想花极低的成本去尝试自制剧,他当场就拒绝了。“文化产业就是这样,猜不准哪个会爆,但一定知道哪个不会爆。这么低的成本,拍出来的东西根本达不到及格线,结果也确实很差。”
信用社会也会带来利好的影响,演员片酬不会随着产品走红而飞涨。目前,短剧主演的片酬一般是人民币4000-5000元/天,拥有爆款作品的演员也是这个价格。金光国提到,自己两部爆款作品的男主角,在短剧播出后,得到了去电视台录制综艺的机会。虽然知名度提升了,但他并没有提高自己的片酬,也会回来继续合作短剧作品。“日本人比较稳,不会坐地起价,有爆款和没爆款的演员待遇不会天差地别,资源不会过度集中,日本的短剧市场也没发展到这个阶段。”
虽然中日韩三方都在日本短剧市场角逐,但截至目前,日韩短剧平台基本处于亏损状态,只有中国的头部出海APP可以实现正向盈利。在日本,单部短剧的充值金额达到100万美元只能算收支平衡、300万美元为小爆,500万美元为大爆。中国短剧出海平台沿用了国内的打法,收入的10%制作,80%投流,10%留作利润。在日本,按照投入金额排序,投流的社交平台依次为ins、Facebook、YouTube、Tiktok。
在海外,短剧公司都上线了各自的APP,不再是抖音跳转小程序的模式。这种模式下,投流的费用是一次性的,不用每天都去付投流费。买来的用户可能会在APP留存下来,随着用户积累到一定程度,平台投流的成本可能会越来越低。同一时间,日本本土的短剧平台几乎不投流,只向APP Store上交30%的“苹果税”,或在线下投放广告,增长整体相对较慢。
“日本企业对投入很谨慎,是实打实地玩,不敢亏损。中国平台有跑马圈地的意识,先占领市场,再考虑盈利。”在当前的日本微短剧市场,多数企业仍处于投入期,还在摸索短剧的打法。金光国提到一家融资8000万美元的海外短剧平台,花了将近一半的资金,请的都是知名团队和演员,制作了70部短剧投入市场,换来的收入只有几十万元人民币。
尽管如此,押注短剧的玩家依然源源不断地进入日本市场。金光国向《新浪蜂鸟》算了一笔账:一部电影,单票价格约人民币60元,制作成本近100万美元,筹备2年,上映1个月;一部短剧,全部追完价格约人民币120元,制作成本10万美元,筹备2个月,热度通常维持6个月。直接比较来看,短剧投入少、回报周期短、收入高的特点鲜明。计算来看,在商业上获得成功的可能性,短剧比电影高将近1200倍。
TopShort创始人王小书曾在采访中提到,国内每年能生产1万部短剧。相较之下,2023年中国电影数量971部,电视剧数量538部。“如果把文化产业比作餐饮产业,电影就好比‘老字号’,一年就拍摄几百部,电视剧是好比‘中高端餐饮’,一年能拍几千部,短剧好比‘快餐’,一年能制作几万甚至几十万部。就像餐饮行业里最大的企业是快餐企业,同样文化行业的最大企业也会在短剧企业里出现。”
金光国认为,短剧是一个商业功能大于艺术功能的产品,本质上和电影、电视剧是不一样的。“短剧是个系统的产品,系统的东西最容易复制,也就容易商业化。”
和国内类似,金光国坦言,日本也存在对于短剧的“鄙视链”。“很多人觉得,拍影视剧的团队不是拍不好短剧,只是他们不愿意拍。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即便他们来拍短剧了,也不一定能拍好。”他认为,至少在情绪卡点和埋伏笔这块,中国短剧平台目前依然有不可替代的优势。
“看短剧就是追求代入感和爽感,比如我今天闹心,不想动脑筋,就想看一些爽的,现实中不能打人,看剧里面人物打一巴掌复仇,我就觉得爽了,这就是现在短剧的主流。日本人和韩国人都做不到,只有中国做得到。”在日本,短剧的用户画像是以上世纪30代为主的白领或家庭主妇,女性用户占比70%-80%,消费能力普遍较强。市场上最火热的是恋爱和职场题材,复仇是其核心的内里逻辑。
日本没有“下沉市场”的说法,相较于国内,日本不同阶层在经济、教育、社会地位等方面的差距很小,反映到短剧上,地域之间的消费差异并不大。金光国觉得,短剧击中的是人类最底层的情绪需求。“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人一旦闲下来就需要精神方面的东西,文化需求是刚需,大家的动因是一样的。”
在精神方面,不同文化产品承担着不同的功能,如果追求高雅的审美,可以去看电影或电视剧,但如果只是追求表层的情绪刺激,短剧可以承担“情绪快餐”的职能。“如果今天去一家高档餐厅吃饭,那里的味道、服务、环境会留存在脑海中很久,电影和电视剧就是高档餐厅,但人不能一直吃高档餐厅,短剧满足的是人基本的情绪需求。”
金光国表示自己的妻子是博士学历,从未下载过抖音,认为看短视频简直是在浪费生命,但现在也开始看短剧。“她知道这是无脑的东西,但平常写论文就很费脑、很累,闲下看不用动脑子的东西,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情绪也被忘了。”在金光国看来,短剧以调动观众的情绪为主,不需要太多逻辑上的东西,真正成功的短剧既是情绪,也是故事。
金光国有种感觉,手机内容爆发性增长的时机要到了,唯一的缺陷是发展太快,能不能将短剧制作系统化,是能否爆发的关键。“一步一步做,赚不了钱,利润很低。”以场地为例,日本短剧拍摄现在基本还是应用长剧的场地,一天租金就要人民币两三万元,场地之间距离较远,由此产生的交通费和差旅费不容小觑。
2025年,金光国计划在日本做一个短剧拍摄基地。他希望实现短剧制作的系统化,有稳定的导演和制作团队,长期合作的演艺公司,不用临时找场地搭景。如果有公司来寻求合作,确保15天内就能出一部作品。“系统化以后,能减少人工、出差、劳动量,最终节省成本,提高利润率。”
要实现这些,资金是重要的一环,据金光国的说法,日本的投资人对短剧非常感兴趣,自己已经接触了几家头部企业的资方,有的还能在业务上进行互补。截至目前,金光国尚未接受真正的融资,他对标的是日本本土一家老牌的短剧制作公司,最新一笔融资规模在1000万美元以上。
“日本人相对比较保守,倾向于投资本土的企业。但他们不会设置对赌这样的玩法,比较注重将来。”拿到融资后,他也会参与几部看好的短剧投资,但不会全资,而是和平台方共同出资。一段时间内,金光国说自己还是会坚持已经验证过的爆款策略,只拍中国的爆款短剧作品。但因为爆款数量始终是有限的,因为剧本也需要有新的来源。
为此,金光国已经和一家较大的漫画平台达成协议,计划从爆款漫画中改编剧本,将动漫IP和中国剧本结合,向世界市场推送短剧作品。目前,该项目还在推进中,未有成型的剧本。他想象和雅文化的未来应该是“短剧行业的富士康”,日本的短剧承制方现在不到20家,多数都处于迷茫的状态。
他想吃透短剧制作这一环,让市面上的短剧作品丰富起来,再往产业链上游布局。2025年,和雅的目标是做100部自制剧。金光国指出,在日本市场,今年大家普遍在尝试,明年上半年会有一大批成果出来。有了成绩之后,更多企业也会入场,按照半年的准备周期来算,日本市场真正实现爆发增长可能在2026年。
见完《新浪蜂鸟》,金光国马上就要启程杭州参加一个短剧行业的线下大会,分享的主题是“从爆款剧聊日本的制作和市场”。近半年,他接受了中日多家媒体的采访,每当采访内容发表,都觉得挺激动,“这半年的努力没白费”。他说做了20多年的中日文化产业,自己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以前是我天天去求别人,人家还不一定理我,现在乙方变甲方了,大公司都来找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论电影,中国可能比不过美国;论电视剧,中国可能比不过韩国;论动画片,中国可能比不过日本……但有故事内容的短剧,中国是碾压全世界的。短剧从商业模式和制作模式上是新物种,中国走在了世界的前面,具有绝对的优势。”从这个角度讲,中国短剧产业链的上下游、各方短剧平台,既是竞争对手,也是盟友。他们渴望在文化产业领域,能为中国翻开新的一页,产生一个由中国制定商业规则的新的文化产品。他们合作、分享、互助,在日本这样一个新的蓝海市场,彼此借力,为中国短剧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