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前总统特朗普于15日上午在纽约特朗普大厦前,受到热烈的欢呼与掌声迎接。他迅速登上一辆黑色面包车,驶向曼哈顿中心的一间法庭,即将对其涉及的“封口费”案进行出庭受审。这是美国历史上首次前总统出现在刑事案件审判中。尽管此案相较于特朗普面临的4项刑事起诉中最轻微,但由于其在其他法律诉讼中采取拖延策略,此次审判可能是11月5日美国大选前唯一开庭审理的特朗普刑事案件。
接下来数周,特朗普须在除周三以外的工作日出席曼哈顿刑事法院的庭审,预计持续六至八周。法律专家普遍认为,特朗普被定罪的可能性极大。此次审判具有重大意义,因为它可能影响特朗普在明年重返白宫的机会。值得注意的是,美国宪法未明确规定被起诉、定罪甚至入狱服刑者不能竞选或当选美国总统。
此时,特朗普已锁定本届美国大选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而身陷法庭的他如何开展竞选活动,以及这对他的民调影响,成为外界关注焦点。
当日,曼哈顿法院外,聚集了众多记者及声援特朗普的抗议者,街道拥堵不堪。右翼活动分子计划在法院对面公园举行集会,警方加强了现场警力部署。特朗普形容此审判为“迫害”,坚称法律学者认为此案无理,不应提起诉讼。随后,他在律师陪同下步入几乎空无一人的法院,经过六排空置的陪审员座位,目光扫过后排的六名记者,最终在被告席就座。空荡的座椅提醒着他,这是他首次成为刑事案件的被告。
2023年3月,纽约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指控特朗普犯有34项“伪造商业记录”罪行,理由是他于2016年大选前夕指示律师向两名艳星支付“封口费”,并将其记作“法律费用”。若罪名成立,特朗普或将面临最高四年监禁。对此,特朗普予以否认,并谴责此案为“政治迫害”。
特朗普的律师曾多次上诉要求推迟审判,但均未成功。他们试图修改陪审团选拔程序,并无限期推迟审判日期,理由是陪审团可能受偏见报道影响。然而,法官胡安·梅尔尚认为这一主张缺乏依据,于4月12日驳回了特朗普团队推迟“封口费”案审判的请求,坚持按原计划于15日开庭。
2016年,特朗普以共和党人身份竞选总统,其“亿万富翁”和“美满家庭”的形象吸引了保守派及福音派选民支持。然而,临近选战关键时刻,成人电影女星托米·丹尼尔斯欲公开与特朗普的不正当关系。2006年,丹尼尔斯在一场名人高尔夫球赛中结识已婚的特朗普,两人此后保持了一年的关系。丹尼尔斯透露,特朗普承诺为其购买公寓,并让她参加《名人学徒》节目。她的经纪人联系《国家询问者报》曝光此事,该报母公司首席执行官大卫·佩克得知后告知特朗普。随后,特朗普律师迈克尔·科恩向丹尼尔斯支付13万美元封口费,事件平息。
纽约州法律规定,伪造商业记录属轻罪,但若目的是犯下另一罪行或掩盖潜在犯罪行为,则可升级为重罪。本案中,检方认为特朗普支付“封口费”旨在竞选,应作为竞选经费披露。然而,特朗普伪造商业记录隐瞒竞选资金,违反选举法,同时满足“篡改商业记录以隐瞒犯罪行为”的重罪条件。
庭审开始后,特朗普在法庭内的表现与庭外截然不同,显得兴致不高。他垂头丧气,似乎对律师递来的纸条视而不见,甚至看似睡着,不断低头。他在庭审中几乎不发言,仅通过传递纸条与律师沟通。
上午庭审中,法官梅尔尚听取控辩双方意见后,就争议证人和证据作出决定。部分关键证人和证据,如《国家询问报》关于特朗普对手的文章、模特麦克杜格尔声称与特朗普有婚外情的证词,被允许引入审判。然而,“走进好莱坞”录像带和特朗普被公开后发生的性侵举报案件,因存在偏见而不予采纳为证据。
午后,庭审进入陪审团选拔阶段。特朗普选择旁听,显示出积极参与庭审的态度。由于他长期处于舆论焦点,陪审员选拔尤为关键。此前,特朗普律师团队曾申请将案件移至其他地区审理,认为纽约居民普遍反对特朗普,可能导致陪审员存在偏见,但该申请遭法院驳回。
曼哈顿刑事法院表示,预计每天将有约500人参与陪审员资格审查,每轮审查约100人。陪审员候选人将接受背景调查,被问及是否参与反特朗普集会、是否阅读特朗普书籍及新闻阅读习惯等问题。这一过程将持续至选出由12名陪审员和6名候补陪审员组成的陪审团。
特朗普在庭审间隙再次开启“吐槽模式”,声称法官不允许他逃离这场“骗局”,并抱怨庭审导致他无法参加小儿子五月的高中毕业典礼。尽管梅尔尚尚未就此作出裁决,特朗普的儿子埃里克·特朗普已在社交媒体上指责法官无情。
未来六周,由于需定期出庭,特朗普的竞选活动可能转移到曼哈顿刑事法院走廊。竞选官员表示,特朗普可以利用周三和周末无需出庭的时间,乘私人飞机快速前往各竞选地点,并通过社交平台扩大政治影响力。
特朗普及其竞选团队很可能将“封口费”案审判塑造为民主党人的“政治设计”,激发选民对其同情。事实上,围绕审判的政治叙事已经开始,特朗普在各种场合将自己塑造成受到迫害的“政治异见者”。有分析认为,与其他刑事诉讼不同,“封口费”案不涉及总统任内行为,可能成为特朗普竞选之路的“礼物”。
民调数据显示,封口费审判对特朗普选情的影响有限,且公众看法明显分化。多数共和党人和部分独立选民认为此案是民主党对特朗普的“政治迫害”。《经济学人》与“YouGov”联合民调显示,48%的受访者认为特朗普伪造商业记录,但这一观点在民主党人(87%)、独立选民(35%)和共和党人(14%)中差异显著。《纽约时报》和锡耶纳学院的民调同样反映出党派立场对判断特朗普是否有罪的影响。
昆尼皮亚克大学3月的民调显示,55%的登记选民认为特朗普是否在“封口费”案中被定罪,对他们投票选择“不会产生影响”。29%的受访者表示不太可能支持特朗普,这些人原本就不太倾向于他。
目前,特朗普与现任总统拜登的选情依然紧张,两人在各摇摆州支持率差距仅为1至2个百分点。尽管有民调显示,若特朗普被判有罪,一些摇摆州选民可能不会投票给他,但其定罪或无罪释放的具体政治后果难以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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