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莫言与余华幽默对谈，透露自己开始“通过摄影赚钱”

日前，“我们的旅程”《收获》创刊六十五周年庆典暨《收获》系列新书发布在上海举行，各大平台全网直播。

活动中，莫言、余华、苏童、毕飞宇、金宇澄、孙甘露、东西、叶兆言、林白、马伯庸、葛亮等豪华作家阵容齐聚，除了颁奖和表演，莫言与余华的文学对谈引发关注。

莫言、余华的每一次公开对谈，都以幽默著称，这次他们再次发挥“文坛喜剧人”的优势，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莫言笑称，这次为了给余华和其《文城》颁奖，特意让ChatGPT写了一段赞誉词，这段赞誉之词还是莎士比亚风格的。

莫言在与余华的谈天中透露，自己的一件摄影作品已被用于余华散文集的封面，开始“第一次用摄影赚钱”，成为摄影师了。

莫言一上台就尽显幽默，主持人孟非问他到现场是给哪位作家颁奖，莫言笑言“我也不知道”。

孟非打趣称，“你不按常理出牌，让我下不了台”，莫言笑称“你下不去，就不要下去了”。

莫言称，他要颁发奖项的作家，是不一般的人物，为了给其颁奖，应该写一段赞誉，但写了好几天也没写出来。

后来莫言找了一位博士生，让ChatGPT写了一段颁奖词，输入的关键词是“活着”“拔牙”“文城”，结果瞬间生出了一篇莎士比亚风格的1000多字赞誉。

谈及老牌文学杂志《收获》，莫言笑称，当年这本杂志几乎被余华、苏童、叶兆言等作家“垄断”，自己挤不进来，后来慢慢地终于靠着自己的坚持发了作品。

旁边的余华则幽默发言：“那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我们不写了，然后他发表了”。

余华还不忘补充称，他是看到莫言的《球状闪电》发表以后，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也要上《收获》。

现场主持人用莫言短篇小说的题目“三十年前的一次长跑比赛”，来形容两位作家当年写作的盛况，莫言又笑称，“余华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从来没有形成过威胁。”顿时引来满座鼓掌声。

莫言还补充，“当年在鲁院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他在我旁边，写东西的笔摩擦纸太响了，影响到了我的思路，那一段是‘威胁’我，后来毕业以后就构不成威胁了，各人写个人的。”两位作家有趣的一唱一和，堪比相声现场。

当被问及，最近5年看到的世界和文坛有何变化时，余华称，文坛的变化就是他刚才坐在下面时，看到莫言的兴趣都在拿手机拍照上。

“莫言现在正是从一个摄影爱好者往一个摄影师的过渡中。前段时间我有一部散文集的封面，用了莫言的一张摄影作品，然后有1000块钱稿费，我问他你要不要，他说当然要了，有了这1000块钱以后，自己就是摄影师了。”莫言则称，“确实是真的，我第一次用摄影赚钱。我没有给他独家版权，我昨天又卖了2000元，所以这张照片卖了3000块钱了。”孟非问何时能看到莫言的摄影作品集，莫言幽默表示，这得去买余华的散文，封面上就是自己拍的照片。

对谈中两位作家还回答了“酒神精神”“写作是否高于现实”等文学相关问题。

余华表示，“文学无法高于现实，因为现实远远比文学宽广、丰富，文学只能摘取一小部分，然后提出一小部分来；那些说文学高于现实的话，都是知识分子们虚构出来的，作为我这样一个写作者，我感觉到文学确实来源于生活，但是绝对不高于生活”。

现场“表演”“相爱相杀”

莫言与余华对话。图片来源/钱江晚报

余华、莫言二人虽然已经获得了惊人的文学成就，但在文学之外，也都展现出了幽默、睿智和接地气的一面。

余华：我是靠《活着》而活着的人

据媒体报道，余华曾说自己“认识的汉字不多”，所以《活着》只有12万字。

他说自己成为作家实属被逼无奈，是当牙医5年拔完1万颗牙齿后，实在忍受不了枯燥的上班族生活，才弃医从文。

一次讲座上，余华兴致勃勃，“以前写作的时候试着一边听音乐一边写作，后来发现只能干一件事。今天试验一下，一边听音乐一边回答问题！你刚才提的什么问题？”

余华贡献的“阑尾段子”。图片来源/互联网

他在节目《朗读者》里还贡献了“阑尾段子”：小时候的余华和哥哥因为不想上学耍赖撒娇说肚子疼，然后就被当外科医生的父亲把阑尾割掉了。

他曾自嘲：“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反正很多人以为我不在了，我是靠《活着》而活着的人。”

有主持人问余华：“你对《活着》这本书打多少分？”余华回答道：“9.6分”。主持人接着问：“剩下0.4分到哪里去了？”余华说：“你去问豆瓣，豆瓣上《活着》打了9.6分。”

莫言：冷幽默型“段子手”

外界总认为诺奖得主莫言是位不苟言笑的老爷子，但莫言本人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冷幽默型“段子手”。相比好友余华，莫老爷子的“综艺”感毫不逊色。

因为口音问题，有网友给他留言：“莫言老师说的是普通话吗？”来自山东的莫言回应：“当然是普通话，不过是‘高普’，高密普通话。”

在人物专访中，主持人问他：“您现在最希望的一种状态是什么？”莫言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结束采访。”

以鲁迅为首的许多文人都被编造过各种语录和作品，莫言也不例外。

有一次在北京吃完饭，莫言被一位女士深情表白。女士说：“莫言老师，我要朗读一首你的诗歌献给你，《你若懂我，该有多好》。”莫言回忆：“她朗读得声情并茂，目光里边含着泪光，我听了也很感动。

后来她读完了，我就说，如果是我写的该有多好。”引发了台下的哄堂大笑。

莫言在活动现场

作为曾经一个寝室的好友，余华和莫言互损起来也毫不留情。

余华曾说，有一次莫言新书出版时打笔墨官司，因为他43天写了将近50万字，被人批评急功近利。

“后来莫言改口了，说我构思了40年，这次我前面看到一个版本变成是20年了，反正莫言变来变去，我已经习惯了。”

余华在网上直播时，提到莫言的作品《生死疲劳》，他直言：“写得这么牛，回头一想，他有才华头发这么少，不上班才是人生的终极真谛。”

《收获》创刊65周年庆典现场，莫言为余华颁奖。

虽然两位作家在台上相互拌嘴，但私下的情谊却十分坚固。

当主持人现场求证莫言和余华之间的网络热门段子时，莫言分享了一个小故事。

一位女学生，拿着余华的小说，请莫言签字。

当时莫言不但欣然受命，还认真写下一大段文字：余华曾经是我的同学，今天他不在，由我来代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