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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锄头扛雪板 我家门口开冬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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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6 22:51:00  新京报

12月11日,新京报记者在崇礼区一个名叫清河花园小区的新社区中,见到了李果,当时他正要带着孙子去打疫苗。

清河花园小区是冬奥启动后,当地村民搬迁安置的小区,整个太子城村的村民,基本上都住在这个小区里。作为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之一,李果是这里的名人。

打完疫苗后,孙子继续上学,李果则经常回到太子城村旧址附近,看看当初“家乡”所在的地方。

70多年前,李果出生于太子城村。那时候,村庄还是一个大山深处封闭的小村,交通不便。村里的人们去一趟县城就是了不得的大事,要郑重其事地换上新衣服,做好各种准备,才会启程,沿着山路一点点走出大山。李果告诉记者,那时候进城,当天是回不去的,要在县城过夜,第二天才能回村。

放下锄头扛雪板 我家门口开冬奥

12月11日,李果的家里,他和妻子王秀桃。新京报记者王颖摄

在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李果了解老村的每一个角落,也知道很多口口相传的传说,比如太子城村的名字。在传说里,太子城之所以叫太子,是因为最早的时候,真有一位太子在这里筑城,那位太子就是武则天的儿子,民间传奇中的“驴头太子”;再如村里流传,附近的山上还藏着13库银子,几百年前,有放牛的孩子曾无意中找到1库,还有12库谁也没找到过,至今藏在山里。

这些传说,李果从小听到大,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直到冬奥申办成功,太子城村被划入崇礼赛区核心区域后,才逐渐揭开谜题。

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李果带着记者从清河花园小区到了太子城村的原址附近。原有的太子城村已经不见痕迹,原址上建起了崭新的冬奥村,还有一座庞大的太子城遗迹。资料显示,就在太子城村附近,发掘出了一座掩埋在历史中的古城,这一发现,被列入2018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不过,考古证据显示,这座古城是金代一座行宫性质的小城,和唐朝没有任何关系,和女皇武则天与她儿子更无关系,至于埋在山里的银子,就更是传说故事了。

李果告诉记者,在考古发掘的时候,专家们还专门找到他,带他回到村子原址,让他讲述村里的传说。而他自己,每个月都会回来看看,虽然看不见旧村子,但村边上的河还在,村后的山还在,那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

去看不一样的风景

有时候,李果会怀念村里的一草一木。

“村子边上的河,叫清水河,有两棵老树对河而立,一棵是榆树,一棵是松树。两棵树好像一直在攀比,争着长,到现在,粗细、高矮还都差不多。”李果说。

和李果不同,李果的妻子王秀桃很少回太子城村去看看,她把村里的许多东西,都带到城里的家了。

在李果的家里,每个阳台上,都摆满了花盆,风信子、蟹爪兰、凤仙花等,尤其是一间向阳的卧室,床边上也摆了一排鲜花,仿佛躺在花丛中。

王秀桃喜欢花,在太子城村的时候,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搬迁的时候,她把很多可以移栽到花盆中的,都带走了。搬入新家后,这些花,也和他们一样,在新的地方安家落户。

李果喜欢回忆过去,总是想去看看曾经的家园。王秀桃则喜欢新家,还喜欢到处跑,去旅游,看看大好河山,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王秀桃的卧室里,放着很多她在全国旅游时留下的照片,湖南、四川、广东……几年中,她已经去过了很多地方,比起早就看惯的北方山河,南方的山青水秀,更能引起她的兴趣,“南方好,冬天里山都是绿的”。

放下锄头扛雪板 我家门口开冬奥

12月11日,李果的家里,摆着一张妻子王秀桃在湖南凤凰旅游时的留影。新京报记者王颖摄

不管是眷念老村的李果,还是喜欢不一样风景的王秀桃,他们都是被冬奥改变的人们,对现在的生活,也都很满意。李果告诉记者,以前的太子城村,确实是个好地方,山坡上全是黑土地,很肥沃,但生活条件很艰苦。农业产出虽能养活人,但要赚钱,完全没有销售途径,只能走出大山,外出务工。“山里太闭塞了,路太难走,有点儿什么特产,也卖不出去。现在不一样了,整体搬迁之后,年轻人可以在城市找工作,老年人有失地补贴,有养老金,生活完全没问题。”

李果告诉记者,他和妻子两个人,每个月有3000多元的补贴,足够他们在新的小区中安逸地生活。

因冬奥找到新工作

冬奥改变了李果一家人的生活,让他们从山村的农业生产,直接跃迁到了城市的现代化生活。

李果的儿子,在雪场做消防工作,这份家门口的工作,给他们带来了稳定的收入,李果的儿媳,则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临近冬奥,来崇礼的游客越来越多,李果的儿媳,也在学英语,为冬奥以及冬奥之后的工作做准备。

在北京延庆,张延峰所在的农民滑雪队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冬奥,而找到了新的事业。

进入雪季后,26岁的滑雪队队员张凯,几乎每天都泡在雪场中。他是获得国际教练资格的队员之一,在雪场找到了新的工作,在教授学员的同时,也在不断磨炼自己的技术。

12月20日,早晨8点刚过,张凯穿好红白相间的雪服,准备好各种雪具,开车离开自家的小院。张凯家在延庆区延庆镇付余屯村,从这里到雪场,只要10多分钟的车程。8点半之前,他就会到雪场门口,正好赶上雪场开门。

带好装备,黑色头盔、雪镜,白色雪鞋,和一套明绿色的雪板、雪仗,走进雪场,张凯就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练习“卡宾弯”,这是技术术语,来自英文Carving的英译,需要用雪板在雪地上滑出回转的弧形,并切割出两条清晰且平行的沟。

“做卡宾的要点是连续转弯时,雪板和身体的重心必须处于最佳平衡状态。”尽管对于卡宾的动作要领了如指掌,但真站到雪道上,失败、摔倒、疼痛才是最真实的感受。“学会了这个,可以算是成功打败了终极boss!”张凯兴高采烈地告诉记者。

更多的人,因为冬奥迎来了新的生活,或者在各种和冬奥相关、和冰雪相关的产业中,找到了新的事业。

但更重要的是,冬奥开在家门口,对这些世代居住在大山里的村民们来说,改变的不仅是生活和收入,更是他们和世界的联系。

被冬奥改变的生活

在崇礼,65岁的张林,正在适应新的环境和新的生活。

张林是崇礼区古杨树村的村民,也是村里的老支书,和太子城村一样,古杨树村也在冬奥核心区,村里整体搬迁到市区。张林和妻子两个人,搬进了新社区的一套单元房中。

相比村里其他人的房子,张林的房子装修更有特点,这因为他的小儿子就是干装修工程的,所以搬家前,家里的装修,全是小儿子负责。

从单元门进去,左手是一面宽大的装饰墙,湖蓝的底色,上面嵌着一群游动的鱼儿。客厅和餐厅之间的墙被打通了,这使得客厅的采光更好。向阳的飘窗,被改成了一个榻榻米,上面放着一个喝功夫茶的茶桌,茶桌上,喝茶的工具一应俱全。

放下锄头扛雪板 我家门口开冬奥

12月11日,张林坐在客厅阳台的飘窗上,旁边的茶桌,是儿子给他买的。新京报记者王颖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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