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北京通州尹各庄村,原尹各庄小学的校园及校舍被当地挂牌出租。拟出租期限为10年,挂牌金额为525万元,每年不低于50万元。这间占地7.07亩、地上建筑2010平方米的原小学,目前处于闲置状态,指定租赁用途为“民办普惠幼儿园”。出租之后,既能够盘活闲置资产,使闲置资产创造利润,也可以满足尹各庄村52名适龄幼儿入园需求。
北京农村产权交易所提供的数据显示,改革开放以来,农村集体资产呈几何态势增长。1980年,全市农村集体资产只有29亿元,到今天,已经接近万亿。“这些资产是壮大农村集体经济、增加农民收入的重要物质基础。”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冯兴元表示。
万亿农村产权如何盘活
在北京市农村产权交易平台上,记者看到,像尹各庄村小学这样挂牌交易的农村集体产权项目,还有很多,大部分是土地和房产,但也有农机具、机动车等集体资产。数据显示,在通州,2015年至2020年8月,累计交易事项367宗,成交价达4.28亿元。这些交易中,包括土地出租、房屋出租、工程建设等,如原尹各庄小学这样的闲置资产,越来越多地被挂上交易市场。
村级股份经济合作社股权证。新京报记者王颖摄
在更广阔的京郊范围内,目前分布着4000个左右的行政村,随着这些乡村的发展,集体资产相应壮大。1980年,全市农村集体资产只有29亿元,到今天,已经接近万亿,增长300多倍。
2020年即将过去,随着全面脱贫攻坚的收官,下一个五年,乡村振兴的重任接踵而来。“十四五规划”明确指出:深化农村改革。健全城乡融合发展机制,推动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双向流动,增强农业农村发展活力。
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冯兴元,曾长期研究农村资产的问题,在此前举行的北京农村产权流转交易市场建设十周年成果展上,他表示,农村产权市场化的完善,是农村经济发展的必然需求。他还介绍,截至2019年底,我国清产核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全国299.2万个拥有农村集体经营性、非经营性和资源性资产的清产核资单位完成数据上报,共清查核实账面资产总额6.5万亿元,其中经营性资产3.1万亿元、非经营性资产3.4万亿元;集体资源性资产总面积65.5亿亩。“这些资产是壮大农村集体经济、增加农民收入的重要物质基础”。
北京农村产权流转交易市场建设十周年成果展。新京报记者王颖摄
试点农村土地制度改革
在农村,土地最重要的生产要素,也是最重要的资产,自改革开放以来,农村土地就是市场化改革的重心之一。
大兴区农村土地制度改革试点领导小组办公室相关负责人提供的数据显示,自2015年起,大兴区承担土地制度改革试点任务,5年来,已成功入市交易经营性建设用地15宗127公顷,总交易额突破210亿元。
农村产权交易服务不断发展。新京报记者王颖摄
据介绍,在试点中,大兴区以挂牌出让、协议出让、作价入股、二次转让等多种入市方式,设定了集体建设用地抵押权可以融资贷款,实现了与国地同权。经营方式则有出让、合作、自主开发等。在功用统一上,围绕“产城共建、职住均衡”,大兴集体建设用地既可以建设商业、文旅、养老、服务业、企业总部等产业项目,也可以建设人才公寓、集租房、共有产权房等。既实现了产业支撑,又保障了城市功能。“试点以来24.4万集体经济组织成员享受到改革红利,村民累计获得分配约20亿元。”
流转交易市场需要健康发展
市场并非一蹴而就,事实上,在农村资产盘活的初期,由于相关政策、管理规范等不完善,农村资产交易中出现了很多不规范、不诚信的现象,甚至是贪污腐败等违法犯罪的现象。
2020年9月14日,北京市二中院对市检二分院提起公诉的北京市丰台区长辛店镇辛庄村原党总支书记、村民委员会主任石凤刚等21人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一案作出一审判决,其中石凤刚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在全国范围内,还有更多的案例,村集体的资产在不少案件中成为被侵吞的对象。“农村基层的特点,如乡土宗法关系错综复杂、与权力监督系统距离比较远等,使违纪违法行为更加具有隐蔽性,”中国政法大学教授王玉梅说,“这就要求在深化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进程中,进一步加强农村集体‘三资’监管,创新集体经济组织经营管理机制,探索农村资本运作新形式,而这其中建立公开、公平、公正的农村集体资源资产配置机制是关键。”
2010年,北京农村产权交易所成立,北京农村产权交易市场正式建立,2015年,北京市政府办公厅出台文件,引导农村产权流转交易市场健康发展。文件明确规定,农户拥有的产权是否入市流转交易由农户自主决定,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强迫或妨碍自主交易。一定标的额以上的农村集体资产流转必须进入市场公开交易,防止暗箱操作。
到今天,北京市已经建成涵盖不同层级的完善的市场体系,这个体系包括北京农村产权交易所、市和区县两级农村土地流转信息平台、区县农村产权流转交易服务中心、乡镇农村产权流转交易服务机构及土地流转服务机构等。
“实践证明健康发展的农村产权流转交易市场,不仅有利于农村生产要素的有效配置,还对农村基层的廉政建设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是发展壮大集体经济,保障农民财产权益的有效手段。”王玉梅表示。
农村资产利用发生新变化
2019年6月,顺义区李桥镇北桃园村通过网络竞价,盘活44台/套农机具及附属设备,实现集体财产保值。近几年来,仅顺义区,就已经完成了7宗农机具转让项目,全部采取竞价方式进行,为村集体增收285000元,平均溢价率17.21%。
随着乡村发展的加速,如何盘活资产,将原本固化的乡村资产,变成乡村发展、农民增收的基础,成为越来越多乡村建设者们思考的问题。
相对于农机具,土地、房屋的资产体量显然更大,也更具有市场价值。但怎样才能真正实现它们的市场价值,让更多农民享受到农村资产带来的收益?显然并不容易。
2020年春天,因为疫情而封闭村庄的期间,北京大兴的一个小村庄里,正在发生着新的变化。村里把村民们闲置的房屋利用起来,收拾干净,打算在疫情结束后,吸引艺术家入驻。这个临河的村子,80%被植被覆盖,空气清新,环境优美,而且因为常住人口不多,显得特别安静。
大兴的一个小村庄准备打造成艺术村。新京报记者王颖摄
村里的负责人告诉记者,他们做了一个长远的规划,可以让这个90多户的小自然村,在闲置房屋利用中人人都可以获利,有空闲房子的出租房子,没空闲房子的,也可以通过维护环境等工作,获得分红。
这无疑是一种新的合作模式,村里通过合作社经营,使得更多的村民能够参与其中,同时还为村庄提供了更多的人气。
而在大兴区,则早已经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模式。作为最早的农村产权改革试点,2018年,大兴区建立了农村土地经营权流转联席会议制度,并指导各镇探索建立“村地镇管”机制。2020年,再次印发《大兴区农村集体土地“村地区管”管理办法》,并明确了正负面清单。
从村民单打独斗,到村集体经营,再到区县统一规划经营,农村资产的利用,也正在发生新的变化。北京农村产权交易所总经理刘峰表示,“在农村产权交易市场建立方面,北京是走在全国前列的”。
未来需要更完善的市场
2013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全面开展农村土地确权登记颁证工作。2014年12月,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七次会议表决通过了关于修改《农村土地承包法的决定》。农村土地实行‘三权分置’的制度正式法制化。2018年,我国正式启动农村房屋不动产登记发证试点工作。
随着“三权分置”的推进,“土地确权”“宅基地确权”工作也相应推进,到2020年末,我国农村土地、宅基地确权已经基本完成。这为新一轮的农村产权交易奠定了基础。
“在明晰了产权、明确了责任、实行民主管理的基础上,下一步深化改革的方向就是要做到‘流转顺畅’。也就是要通过产权流动与重组,与社会资本实现多种形式的联合,打破自身的封闭性,转变成为投资主体多元化、实行混合所有制市场主体。”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孔祥智表示。
不过,确权之后,并不意味着农村产权的交易已经全无阻碍。事实上,在未来,仍有不少问题等待解决。
“市场的发展一方面需要建设者积极营造和培育交易环境,创造和保持交易热度,另一方面,政府对交易市场的授能支持也至关重要。而农村产权交易市场发展不好,其中一个很明显的表现就是农村金融市场发展滞后,农村金融服务推进受阻。”冯兴元表示。
京郊农村。新京报记者王颖摄
虽然修正后的《农村土地承包法》破除了承包土地的经营权抵押贷款的障碍,但以农地经营权为抵押物,从而获得贷款的方式,依然没有成熟。“银行和信用社不太愿意接受农地经营权作为抵押物,”冯兴元表示,“接受了农地经营权,在借款人违约后,处置农地经营权就会对银行和信用社构成一个负担。对于他们来说,处理农地经营权的交易成本太高,有点得不偿失。”
此外,产权交易市场也仍待统一,刘峰表示,“尽管北京产权交易所已经建立10年,但实际上,并非所有的产权交易,都在这里交易。在农村,不少零散的交易仍旧存在,不规范的现象也时有发生。未来,在产权交易平台基础上,农交所还将搭建乡村振兴产业支撑服务平台,推动产权交易市场的进一步规范化”。
新京报记者周怀宗摄影王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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