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刚说,欧阳全提起自己的艰辛岁月和幸福时光时,语气都很平静,手势也不多。唯独谈起戴安澜离世的经历,欧阳全会变得非常激动。“他会用手给我指,子弹是怎么从戴安澜身上打进去的,怎么从戴安澜身上穿出来,会给我比画当时的创面有多大。他记得戴安澜将军牺牲的具体时间点。”
薛刚说,欧阳全曾告诉他,戴安澜将军被日军袭击,壮烈牺牲后,随军医生告诉大家,需要及时将戴安澜的遗体火化。“他回忆说,当时大家就将戴安澜师长的遗体火化了,然后特意找了军队里最干净的一块防雨布,把骨灰包起来,然后找了一个印着红十字的医药箱,将骨灰存放在里面,再用电话线给捆起来。”
杨儒森说,欧阳全曾告诉他,戴安澜将军牺牲时,自己距离戴安澜只有十几米远,为了将戴安澜将军的骨灰带回国,他们一行人背着骨灰,冲过日军的枪林弹雨,将骨灰背回了国。“每次谈到这段经历,欧阳全老人都老泪纵横”。
让薛刚和杨儒森都很感慨的是,欧阳全对于自己“师长”的死,始终难以释怀。薛刚说:“他是一个军人,有一种忠诚的性子在身体里,会觉得师长的死,和自己保护不周有关系。”欧阳全曾向薛刚回忆说,回国后,欧阳全和几个战友曾拜访过戴安澜将军的夫人,戴安澜的夫人曾对欧阳全等人说:“你们回来了,师长却没回来。”这句话让欧阳全觉得无比愧疚。
薛刚曾就这件事向戴安澜的儿子求证,“戴安澜的儿子告诉我,确实曾听母亲说起过这件事,欧阳全老人的这个说法是可以对应上的。后来包括我和欧阳全的儿子都曾向欧阳全老人提起来过,说要不要和戴安澜家的人见一下,但欧阳全老人始终觉得愧疚难当,到去世都没有再见过戴安澜的家人。”
“1994年开始,我们俩就一起拍摄与南京大屠杀主题相关的照片,至今已经25年了。只要还能拿动机器,我们就会继续拍下去。”7日,刘健芝、祁恩芝夫妇将2万多幅照片全数捐献给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