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8年接触“慰安妇”至今的十年里,她三年多时间在中国。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回到日本,仍把一半的精力花在与“慰安妇”相关的事情上。每年冬夏,她都要回海南看老人两次。
8月18日,海口,米田麻衣见到王玉开阿婆的孙女,两人开心地聊天。新京报记者彭子洋摄
她在微信里说,这一趟,先后得知三位阿婆在一年内去世,是内心最难受的一趟旅程。她去参加葬礼,去新坟扫墓,从海口坐大巴,到各个镇上再换三轮车,往昔记忆,历历在目,大哭了几场。
这一次,她出发前,黄有良还没去世。她给黄有良的孙子发了短信,给老人带了东京药店的药膏。这些实用的小礼物,老年人都喜欢。
8月13日,飞机刚落地,老人去世的消息蹦出来,她整个人都蒙了,绷住自己,给朋友们发了信息,才敢哭。
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桌子人,她看起来最朴素。拿着一个已经停产的诺基亚手机,漆已经全磕掉了,小小的屏幕都是划痕。大家笑她,她不好意思,又说:“没事,我喜欢它。”
我们好奇她现在的活法,她的朋友说,在日本,“打着零工,做着翻译,没几个钱。”她几乎不购物,衣服都是别人送的。
一点点收入,她就存起来。每年最重要的开支,就是飞到海南,来看老人们两次。
她身上已经有了很深的中国烙印。吃饭吃到辣椒,会下意识蹦出一句中文,“好辣啊!”
让大家猜她最喜欢唱什么中文歌,结果答案让人大跌眼镜——《套马杆》。这是海南长途大巴车上常播放的歌曲,从海口到老人们家里,她坐了太多次大巴,张口就唱出完整的段落。
“人类为什么需要战争?”
我们观察一个人如何做选择,有时要去打量她的童年。
三四岁时,米田麻衣已经被妈妈带着,在东京街头游行了。
1984年,她出生于一个开放的家庭,妈妈是一个女权主义者,甚至她读的幼儿园,都是一个积极响应社会运动的幼儿园。
她像野草一样,在自由的空气里长大,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不想读大学,准备高中毕业就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