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里臭气熏天，特别是夏季，满屋子的苍蝇横冲直撞。茅厕是泥巴砌成的，茅坑旁刚好可以放下一张床，张德全每天就躺在这个充满味道的屋子里。茅坑旁有个水桶，装的是洗菜水，专门用来冲茅厕，张德全半夜口渴难忍时，就爬到那个水桶旁边，用水瓢舀上，大口大口喝下。
有一天，阿财对张德全说：“老爹，最近王婆给我介绍了个媳妇，不过人家说不想一嫁过来就伺候公公，你看你年纪也大了，没几个日子了，可我这一辈子还长着呢。”他接着说：“一会儿我就送你到山上去吧，别连累我。”
后来，他真的把张德全带到了山上，头也不回地走掉了。面对绿林葱葱的大山，张德全人生第一次嚎啕大哭，他为这个家，为了这个不孝子操劳一生，没想到落到这个下场，他不甘心！
哭累的张德全睡了过去，睡梦中听到有人在晃动他的身子，他挣扎着醒过来。突然，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张德全吓得直往后躲。那个人叫福旺，见张德全反应这么大立即往后退了退，他低着头说：“大爷，我不是要故意吓你，我以为你晕了过去才好心过来看看。”
张德全还是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他看着那一张脸……好像又没有脸，也没有鼻子，中间一个窟窿。他的脸有些地方似乎缺少支撑，软软地塌陷进去。
那人后来给张德全解释了自己的遭遇，他说：“大爷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先天就长这个样子，外形丑陋。15岁的时候我父母过世，为了逃避别人的取笑和嘲弄，我才躲进了这座大山。”
张德全觉得这个孩子真可怜，顶着这么一张见不得人的脸，他心里得多难过啊。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苦命人。不同的遭遇，却有着同样凄凉的命运，二人惺惺相惜。
阿财从山上下来后，约了几个好朋友到家里喝酒，想到马上要迎娶美娇娘，心里乐滋滋的。喝酒的时候，朋友一句话提醒了他，“阿财，你老爹可是村里的富人，你确定他把所有钱都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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