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五叶路金杏菜场背面，高高耸立着第三人民医院的住院大楼。医院大门的马路对面，是零零散散的几栋老小区居民楼。
张亮才一家六口人，就租住在这老小区某栋一楼。
张亮才夫妇是外地人，超生游击队。他领着老婆和大大小小四个女儿来小城谋生，只为了躲避家乡查究他超生儿子。他们的大女儿已经十八岁，早已辍学并独自外出打工养活自己，很少回这个临时的家。
张亮才就在金杏菜场，起早贪黑守摊卖菜，维持一家大小的生计。
他那白白胖胖的妻子，活似动物世界里的蜂王、蚁后，什么活儿也不干，在家就抱着几个月大的儿子，吃了睡，睡了吃，不吃不睡就盯着那台破电视。而二女儿张小兰、三女儿张小红就是家里的工蚁，什么活儿都得干。
善良热心的邻居大爷大妈们常常看不下去，委婉地说她们母亲几句，那“蚁后”心态好的出奇，充耳不闻。
邻居们说的没趣，就只能背后嘀嘀咕咕咯。
02
张小兰和张小红都在离家不远的小学读书。
和同龄孩子相比，她俩似乎是孤儿。每天早起上学，早饭无人问津，也不给钱买。常常只能饿着肚子，去学校。
不过，小姐妹俩嘴巴甜有礼貌，看到小区里老老小小的邻居，远远就笑眯眯奶奶、婶子的叫，邻居们买回早饭刚巧碰到她们，这个给一点，那个给一点，两个孩子也能对付。
俩孩子中午放学回家，屋头也是冷锅冷灶。必须自己动手，才能有饭吃，且还要伺候妈妈和5岁的小妹妹。
一室半一厅的出租房里，脏乱的像猪圈。妈妈抱着弟弟，成天跟老母鸡似的葛优瘫在脏破的沙发上看电视、打呼噜。小妹妹鼻涕呼啦自己在一个角落玩耍。
家里吃的蔬菜，全是张亮才卖不掉的落脚货。张亮才常常不记得买米，所以多数时候孩子们吃的是5毛钱一个的馒头和烂面条。
张小兰麻利地洗一把干瘪青菜，用大大的电饭煲煮一锅面糊似的青菜面条。首先用只小脸盆似的铁皮盆，舀一碗送给妈妈。然后是小妹妹，再然后姐妹俩才开始吃饭。
匆匆吸溜完面条，小兰还得赶紧洗衣服、弟弟的尿布。小红则自觉地洗碗涮锅……等小姐妹俩忙完，眼瞅着上课时间快到了。于是一路狂奔，冲向学校……
03
邻居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十分心疼小兰和小红，也极鄙夷她们的妈妈。
因为同情孩子，邻居们时不时将自家的旧衣旧鞋旧书包旧玩具，送到小兰家。小兰姐妹俩就堆放在自己住的半室里。常年积累下来，衣物杂物便堆成了小山，倒塌下来淹没了小兰、小红和小妹妹睡觉的旧席梦思大床。
妈妈不管不问，爸爸压根也没时间操心家里的事儿。小姐妹俩尽管懂事会做家务，可毕竟是十来岁的孩子，也不知道整理、挑拣、处理。所以那些杂物衣裳长期堆积，发生霉变，
夏天的一个午后，大伙都在午休。
忽然，有人发现第三人民医院马路对面的居民区，冒出冲天的滚滚黑烟。附近邻居纷纷出门一看，竟是小兰小红家。
这么大的浓烟夹杂着糊味，她家居然安安静静，难道都出门了么？
大家慌忙跑笼过来，小兰小红的妈妈正抱着弟弟坐在屋外树下吃饼干。邻居认得，这饼干是他们早上给小红小兰当早饭的。孩子没舍得吃，她自己却吃上了。但此时也顾不得说。只问她：“你还坐这，屋里什么东西烧起来啦？”
这女人不紧不慢地说：“大概就是你们给的那些衣裳东西吧……”
“那小红小兰……还有四姑娘呢？”
“她们在里面睡觉，自己会出来的。”
04
大家伙不再搭理她。早有人拨打了119。
好心的邻居连忙捂住鼻子，想进去叫醒仨孩子。那房间里浓烟卷着火苗，烟雾弥漫根本进不去了。恰在此时，四辆消防车赶到，消防员一边用水龙浇水，一边进去抱出姐妹仨。放在门口水泥地上。可姐妹仨全都被浓烟呛休克了。
邻居们赶紧七手八脚，送他们去最近的第三人医。医生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不得不遗憾地宣布：老四，还活着。另两个大点的女孩，由于吸入过量的二氧化碳，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邻居们回想起平日小兰和小红的可爱、可怜，一边流泪一边愤怒责问她们的母亲：“为什么不管孩子，为什么不救孩子？”
那女人说：“她们这么大了，自己不会照顾自己？我只管照顾好儿子！”
05
天下哪有这样的妈妈？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张亮才哽咽说：“她确实有点智障。我娶她，只为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只是……苦了我那俩懂事的好闺女……我对不住她们啊……呜呜呜……”
（头条独家首发~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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