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将近，家家户户该买纸钱的买纸钱，该扫墓的扫墓。本来再正常不过的祭奠离去亲人的行为，在市民王先生的家里，却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王先生从小父母离异，虽然被判给了父方但王父每天喝酒打牌，还好王先生的爷爷奶奶不辞辛劳，悉心照拂，将其养育成人。25岁时王先生的工作刚小有成就，已经准备好给爷爷奶奶买房养老的钱，想好好一尽孝道，两位老人却在一场意外车祸中双双离世。这对王先生来说简直是两记晴天霹雳，不是妻子张女士连续两个月的劝慰开导，这桩人间悲剧可能还要添上一笔。
此后每年，清明节去两位老人的坟头哭一哭已成了王先生必做的事，哭完讲讲自己的近况、生活中的不如意、孩子教育的烦恼，不禁想到爷爷奶奶若还在世会让自己怎么处理，看着两位老人的遗像，仿佛听到他们在说：就按你想的去做吧，走时又觉得心里充满了力量。
可就在今年，张女士不愿意去扫墓了。一方面她的工作的特殊性要求她那两天正常上班，另外张女士潜意识里一直认为，给已经去世的人扫墓祭奠纯粹是一种心理安慰，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只要好好活着，就算对得起离去的亲人了，只为图自己心理安慰的话，那还不如网上扫墓去好了。耗费这些人力物力，完全是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的行为，所以她坚决拒绝扫墓。
此话一出，张女士的左脸上立马多出一个巴掌印，气头上的王先生还欲举掌，被吓哭的儿子紧紧抱住拦下了。
“你公公婆婆xx从小把我拉扯到大，要是没有他们我xx能活这么大吗？我连活下来都不一定！清明不去坟头扫墓xx去网上扫墓，亏你xx说得出来！老人九泉之下有眼睛呢，你说这种话还是不是人，有没有良心啊？！”
情急下还爆了几句脏话，本以为妻子会继续反击，没想到张女士抹了抹嘴角，一言不发转身摔门走了，反留下王先生一个人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哄了哄儿子王先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他仍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老人含辛茹苦把自己养这么大容易吗，他们活着的时候自己没尽到孝就算了，死了连墓都不扫，多禽兽才能干出来这种混蛋事情，老人在下面得多寒心啊。王先生以前对鬼神之说一直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可是爷奶双死那天他在还没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左眼狂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结果果然......之后他一直想，科学无法证明鬼到底存不存在，凭什么一口咬定鬼就是不存在呢？虽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但他心里其实一直相信鬼其实是存在的。有爷爷奶奶陪伴的童年承载着他最美好的回忆，张女士虽然是他妻子，但是今天她触及到自己的底线，一时失手也是情有可原，等她过两天气消了就好。
没想到一等就是一周，还是王先生先腆下脸来去求的情，回应是：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家里不住。王先生只好亲自去丈母娘家赔罪，以为在扫墓问题上岳母会帮着他些，没想到两位老人的态度比他想得还坚决：
“小王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知道人死如灯灭，我们两个半截埋土里的人都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你居然为了这个动手打我们闺女？你还算个男人吗？提亲的时候怎么说的？都忘啦？”
岳父的连珠炮弹一句接着一句，王先生从脸红、尴尬、到汗如雨下，最后实在无力招架，骑虎难下的他只好答应下来，以后再也不在家里提扫墓这回事，才算是过了老人这一关。看着张女士跟自己回家后一副得胜者的神态，王先生有种说不出的心情，觉得憋屈、窝囊，像泄了药的火药桶，一肚子气却无处可撒只能自己消化的愤懑。
倒是张女士得意洋洋地给他看自己注册的网上扫墓账号，“你看，大家都网上扫墓，既省得交通拥堵，还能阻止那些烧冥币的人污染环境，一举两得的事情，你皱着眉毛干什么？快把你想给老人家说的话在这个留言板上写下来。”
王先生听话而麻木地给爷爷奶奶“上了香”、“献了花”，墓扫完了，心里却不知怎么空落落的。看着两位老人的遗像，王先生第一次感到了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