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晚上,Phoebe做了核酸检测,准备申请回国绿码,她在几个月前买好了本周末的机票,她当时还不知道七月的情况会如此严重。她要回上海的家,因为没有直航,只能先到昆明。机票花了一万多块钱,而此前,一张斯里兰卡去往国内的机票大约2000多元。“每一个回国的航班都客满,斯里兰卡的情况每个月都比上个月更糟糕,好多人想回去。”
她打算回国了解一下国内蓝宝石的行情,再决定怎么发展。至于和斯里兰卡当地人的合伙公司,她不打算拆伙。“因为你不可能再花7年的时间去了解一个外国人,建立信任度。”
黄洁文八月即将调往尼泊尔,徐星河也要马上前往泰国出差,他们将开始一段至少半年的异国恋。
对黄洁文来说,在斯里兰卡这七年,留下太多温暖的回忆。
2015年刚来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在街上走,因为没有认识太多新朋友,心情有些低落。她看到路边有一家咖啡馆,走进去打算买一块大一点的曲奇饼,买完之后,卖曲奇饼的售货员,看着她说:“This is for free.”(这是免费的。)
“他说因为你看起来不是特别开心,他说你要开心哦,这个不要钱,我当时整个人就蒙了,我说天呐,他一定要送给我这块曲奇饼,我那时候就很感动。”
2021年10月份,黄洁文在斯里兰卡南部休假,看到她拍照,一位当地小伙开心地笑着转圈。受访者供图
这些年,她在科伦坡得过两次登革热,公司里雇用的一位当地阿姨,给她煲椰子鸡汤,一直在医院照料她,“还帮我梳头发,帮我按摩,那个时候我觉得就像妈妈一样关怀。让你觉得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冷漠。”
马上要离开了,她有很多不舍。7月13日晚上,她翻看了相册,海边、沙丘、森林、草地,多样的斯里兰卡,同样的蓝色天空。她不知道如何处理家里的两只猫,也会怀念每周末的短途旅行、深山里的酒店和那些精致的咖啡馆。
她不想退掉出租的房子,房东是一个94岁的奶奶,奶奶有些健忘,每天都会跟她打招呼,问她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住在这里开不开心,需要什么帮助,“她就会重复这样的问题,很可爱。”
也许离开之后,她也会怀念这些重复的问答。
(黄洁文、徐星河、付雨为化名)
文丨新京报记者朱清华杨柳